上官商将信展开,细细地阅了起来。
信上的内容很简短,他很快阅完,还随手就递给了东君。
趁着东君阅信的间隙,他看向朔一,又连着问了几个问题。
“这位麦母今年高寿多少?生前身体上可有顽疾病痛?她是病逝的还是寿终正寝的?”
一旁的简东臣欲言又止。
他是越听越糊涂,不知道上官商问这些问题的目的何在,但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麦母逝世时,终年七十八岁,生前身体一直都还算康健,能走能动也能自主生活,更无顽疾病痛缠身。然后是在去年冬天得了一场严重的风寒,捱了两三个月后,便逝去了?”
朔一和麦家很熟悉,对麦母的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
“七十八岁,可算是高寿了。”上官商点点头,“多谢,在下没有问题要问了。”
东君折好手中的信,并没有要还给朔一的意思,“这封信,我可以暂且留下吗?”
“自然可以,如若两位没有别的事情,那小人就先行告退。王爷他累了,在下要先送他回去歇息。”
那边厢的豫郡王已经撑着扶手站了起来,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各位抱歉,小王体弱,实在是坐不住了,便先行告辞,等有了结果再告之小王就好。”
看来,豫郡王对上官商一路铺垫,久久未曾给出的结论,实在是有心无力,等不下去了。
东君微微欠身,“王爷请便。”
朔一他们刚走出门外,简东臣就憋不住了,他看着上官商,“商兄,您刚问了好几个问题,那您想要的答案,应该都有了吧?”
“有了。”上官商很是笃定。
简东臣两步走到上官商跟前,“那现在可以说说,您在验尸时的惊人发现了吧?”
上官商微微皱眉,指指身侧的凳子,“你且先坐下。”
“好嘞1简东臣温顺的应了一声,随即便乖乖坐下,还像个准备听老师教导的孩童似的,将双手置于膝上。
东君主仆三人:“……”
除了东君的话,简东臣又何时曾听过别人的话呢?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上官商轻咳一声,“方才,相里推官已经为大家解密了赶尸人的手段伎俩。其实,不只是他知道这种暗箱操作,还有很多人都隐隐知道。这其中,也包括麦和文和朔一在内。”
简东臣的双手动了动,“那麦先生竟然知道,为何还要请赶尸人赶尸呢?还不如直接雇几个大汉,将老人家遗体背回去得了。”
上官商乜了前者一眼,“他虽然知道赶尸人的手段伎俩,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完全不相信赶尸术。”
简东臣:“?”
上官商:“在他看来,行此手段伎俩骗人的,都是赶尸术未曾修习到家,出来招摇撞骗之人。在他心底里,他始终相信,五溪蛮人世代相传的古老习俗,是一定真的存在的。而且,他还固信,只有行了赶尸术,才能将亡母的身躯和魂灵,彻底的带回家乡。”
简东臣:“……”
“也因此,他才四处托人寻找法术高深的,真正的赶尸人。”东君适时的插了一句。
“然后呢?不是如他所愿找到了一个吗?”简东臣还是很糊涂,“商兄,您就别买关子了,直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商:“你确定要直接听答案吗?”
“确定,当然确定1简东臣使劲点头。
“那好,你坐稳了,我说了。”上官商从未有过的慎重。
简东臣哑然失笑了,“商兄,您平常不这样啊!要不就不搭理人,要不就直来直去,从来不像今日这般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爽快哪。”
“是啊!今日的我确实太过反常,哪里还有三快忤作的风范呢?”上官商也哑然失笑的自嘲起来。
“上官,今日不是你反常,而是因为你发现的事情太过反常,太过匪夷所思,以至于你才不敢轻易宣之于口,对吗?”
还是东君最是理解上官商的所思所想,后者默默地点了点头。
简东臣:“……”
小八和小十默然对看着。
到底是什么事啊?
竟然将平素见死人比见活人还多的上官忤作、吓得都不敢轻易宣之于口了。
他二人刚如此想着,简东臣便憋不住,如此问了,“商兄,您至于吗?您可是同死人打交道、多过同活人打交道的三快忤作呢?至于惊吓成这样吗?”
上官商神色严谨,沉着声音:“至于的。因为这世上有一些活人,可比死人可怕多了。”
简东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