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一却看向简东臣,神情严肃,“和文他自小随父母来到帝都讨生活,父母亲省吃俭用让他习书写字,他也是乖巧听话,明理守礼,克勤克业,谨小慎微,从小到大连骂人的话都不会多说两句。似问这样的斯文有品之人,突然之间就发了狂,还凶性大发的杀人腰斩,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简东臣摸摸脑袋,“是哦!着实奇怪1
朔一悲痛咬牙:“所以,我是绝对不会相信,和文他会突然间失去理智,跑去杀一个和他无仇无怨之人的。就算他死了,我也要为他查清缘由,还他一个清白之名,绝不能让他背着杀人犯的名声,连死都不得安宁。”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将此事给查个水落石出。”东君爽快应承。
小八一把扶住了主子,小声提醒,“公子,辰州可远在千里之外——”
“放心吧!小王刚好也要去辰州,会和相里推官一路南行的。小王虽不材,但要护个把人的安危,还是绰绰有余的。”豫郡王的慵懒之声,打断了小八的言语。
小八不忿的撅嘴看向主子,东君还没发话呢,简东臣已经不干了。
原本,他也是在跃跃欲试,想着要和东君前去辰州,一探究竟的。
可豫郡王一说要随东君一路前去之时,他立马就不乐意了。
于是,他瞬间便改变了主意,大声道:“王爷有所不知,相里推官不仅有失忆症,最近头痛症又犯了,且严重呢!一时三刻都好不了了。就算他想去,恐怕也是力不从心,走不了几步路就准会病倒在半途之上的。所以,为了不耽误王爷的事情,王爷最好还是另请高明吧1
“表哥1东君不满的拉了拉简东臣。
白玉床上的人,又被望二扶了起来,盯着东君的方向,忽然就笑了,只柔柔相询:“相里推官,你可愿与小王同行。”
东君拉了简东臣就走,走到门边爽快回:“好1
简东臣和小八想阻止都来不及了,便只有干着急的份。
朔一赶紧也跟了上去,恭送东君他们出了府。
豫郡王坐起身,望着东君的背影直到消失,才默默地又靠了回去,闭上双眼,似乎心事重重。
望二看着沉默的主子,很是不解,“王爷,相里推官都答应随您一起前往辰州了,您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豫郡王半眯着眼,“谁说我不高兴了,你打哪儿看出来的呢?”
望二扁着嘴:“王爷,上次您见完相里推官后,回来兴奋得吃了好几碗饭,明明一宿没睡,却就是不肯去睡觉,还一直在傻笑。那才叫做高兴呢!别以为小人不懂。”
豫郡王睁开双眸,轻叹了口气,“本王的计划终于开始了,我原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的,可就是——”
“王爷是在担忧相里推官吧?”望二接得飞快,“完全用不着,他那么聪明绝顶,望二认为,王爷您还是担心担心您自己吧?”
豫郡王:“……”
豫郡王猛然就翻身下榻,身形敏捷如行云流水,对望二潇洒的打了个响指,“二言之有理1
东君三人回到君清居后,皆都各怀心事,早早歇下。
翌日。
晨,高暄风风火火的就闯了进来,看见正在用早膳的、其乐融融的四人,拳头捏紧又放开,放开又捏紧,看似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被气得不轻。
简东臣站起身给上司让座,还溜须拍马,“大人,这一大早的,又是谁不长眼惹着您了呢?大人切莫动怒,大怒伤肝啊!不值当的。”
高暄一屁股便坐了下去,抬起手猛然很桌上一拍,“气死本官了,说,你们昨夜都去干了些什么事啊?尽给我惹麻烦上门,我我,迟早会被你们几个给拖累死的。”
简东臣:“……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啊!才一夜未见,我们给您惹麻烦了吗?没~有~吧?”
简东臣说着说着突然就想起东君昨夜的承诺,便莫名就心虚起来。
可是,这一大早的,高大人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高暄又重重拍了下桌子,“没有,你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没有。人家豫郡王一早就打发人来府衙报案,说他府上的帐房先生有冤情,还指名道姓的要东君前去,同王府之人一同南下辰州,查明真相。”
屋内四人:“……”
简东臣——不会吧?豫郡王还真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呢?我们连早膳都没用完,他就追上门来了,行,是个干大事之人。
高暄气乎乎的叫嚣了半日,东君仍是气定神闲的喝着小米粥,吃着大白馒头,还就着酸酸辣辣的泡咸菜,吃得那叫一个香甜。
高喧气得一把夺过了他的筷子,“啪”的放在桌上,“你说你,心可真大,怎么还能吃得下去。这边永王府的案子都还没查清呢?便又要奔波千里,前去辰州,帮豫郡王府的下人去申冤。你还生着病呢?你真以为你是文殊菩萨再世吗?就你这小身板,经得起折腾吗?你说你,怎么就能轻易答应了人家呢?”
高暄明明在关心东君,可却偏偏把话说得一点都不中听。
东君将一杯茶水递给高暄,刚要说话,后者却紧盯着他:“你给我老实交代,昨夜,你们是不是去豫郡王府了?”
东君一脸小无辜:“有吗?我不记得了。我有健忘症,大人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