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眼睛放光,“对!”
“那蔡姑娘呢?她也不说吗?”
蔡夫人:“不是素儿不说,是她自己也根本不知道是谁?”
东君和高暄对看一眼。
这就奇怪了,怎么可能呢?旁人不知道倒也罢了,她可是直接受害者哦。
东君端起身边的茶啜了一口,仍是淡淡的,“夫人相信姑娘所说的话吗?”
蔡夫人同蔡尚书对看一眼,如实答,“一开始,我们夫妇的确是不相信她的,还以为她是为了维护那奸人而扯的谎呢。但后来,我们却不得不相信了。”
“哦!”东君来了兴致,“因何又相信她了呢?”
蔡夫人面露难色,还是决定一吐为快,“郎中诊断,素儿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而最近两月以来,她皆是足不出户,也未曾接触过任何的外男。”
“没机会接触外男,那府上的呢?比如家丁,小厮?”东君不像高暄,敢大胆提出心中置疑。
蔡夫人有些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你有所不知,素儿的玉琼楼在东侧院,院里除了几个看门的小厮,其余全是清一色的丫鬟婆子。”
“院里没有,不代表就没有外人偷偷进去啊?”东君继续发难。
“哎!”蔡夫人突然就叹了口气,悲伤不已,“当时,我们就是如此逼问素儿的。并且还许诺,若那男子家世清白,还可成全他们。可是……”
“可是什么?”
蔡夫人开始流泪,“可是素儿对天盟誓,说她绝对绝对没有同任何男子有过肌肤之亲。后来,她,她就渐渐意识不清了,开始是尖叫发狂,再后来便是整日呆呆坐着,不理任何人。唉!都是我们的错,不该逼她太紧的。”
高暄震惊抬头看向东君,后者也沉默不语。
“哎!”
此时,蔡尚书也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此事本来关系到小女清白之事,老夫并不欲张扬。但数日以来,我们日夜细查,也查不出一点可疑之迹和可疑之人。此事实在诡异非常,老夫不得已,这才请了府尹大人过来。”
高暄点头表示理解,“大人放心,此事只有下官和东君知道,决无第三人知晓的可能性。”
他一说到东君,后者猛然抬起头来,“夫人,可否准在下去看看姑娘,问她两句话。”
蔡尚书忽然就拍案而起,“素儿都这样了,你一个男子见她何用,更不准再问那些糟心的事情来刺激她。”
蔡尚书倒是个好父亲。
东君的眼神清澈如故,并没有退让之意,“尚书大人,下官不只是男子,还是位掌推勾狱讼的推官。您若不让我面见受害者询问详情,而仅凭您们的一面之词,又如何断案识情,为姑娘洗冤呢?”
高暄配合的点点头。
蔡夫人是位通情达理之人,闻言也表示赞同,“老身带您去,只不过你这面具,我只怕会惊吓到素儿。”
东君低头想了想,“请老夫人取顶帷帽来。”
待下人取了帷帽,东君戴上后便随老夫人向东院而去。
高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腹诽:“这小子又瘦又高,戴了顶帷帽,跟个女人似的。”
玉琼楼内。
蔡夫人亲领着东君向蔡姑娘的闺房走去,还边走边解释,“小女受了惊吓,不愿踏出她的闺房,推官受累了。”
东君紧随其后,出言安慰,“夫人只当在下是名郎中就好。”
蔡夫人眼含赞许,“老身谢过公子好意。”
随后,东君便见到了蔡姑娘。
她在房内低头坐着,脸色苍白,对周遭的事物一概不理不睬,安静脆弱得就像个极易打碎的瓷娃娃一般。
蔡夫人唤了她几声,她没有任何反应,蔡夫人便抱着女儿哀哀失声痛哭。
东君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而且,也着实不忍心问。
于是,他便在蔡姑娘身旁坐了下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画笔纸笺,兀自在上面画起画来。
渐渐的,他反常的行为引起了蔡姑娘的注意,慢慢将呆滞的目光移到了画纸之上。
东君随手就将画笔递给她,温言道:“姑娘也想要画画吗?”
蔡姑娘虽没有点头,但她却随手接过了画笔,将笔头用力在纸上戳着。
一下,两下,她如木偶般的,不停歇的在纸上戳着,直戳到手全无力气了,才木然放下了画笔。
那宣纸上便布满了密密层层的小黑点。
东君将宣纸收起,转身缓缓走到了门边。
此时,蔡姑娘突然指着他的背影就嬉笑起来,“嘿嘿……女扮男装,男扮女装,雌雄莫辨,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