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些灰暗,地面上不停地刮着阵阵的寒风。
我转到了一条叫斜途路的街道上,碰到了一个大我两岁的叫新娃儿的小伙。
交谈中,得知他老家和我是一个乡的,也同我一样正在到处找寻着工作。
随后的几天里,我和新娃儿把附近,方圆几公里的工厂差不多问了个遍,也没有一家能收留我俩的厂子。
“要不,我俩到唐山去吧,我有亲戚在那儿的工地上干活,听说一个月能挣三百来块钱。”新娃儿朝我眨眨眼睛说。
低下头来,我沉思着:身上的银子只剩下十几块了,虽说吃住有人管着,但这样的日子一长,久住良人就贱了,别人不说什么,自已心里也挺难受的,看来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千里迢迢,我是带着一腔的热血来进厂的,却不知落得这般的境况,心有不甘啊,但又能何如呢?万般无奈之下,在陈武那儿借了150元钱,带着无限的眷恋和感伤,同新娃儿坐上了开往河唐山市的绿皮火车。
唐山,是我从小就耳熟能详的名字。在我幼小的时候,就时常听大人们讲叙着她的事儿。
清楚地记得,那还是我在穿开裆裤的岁月,农历六月的一天晚上,天空中挂着的月亮格外明亮,气温也异常的闷热。爹娘就拿着竹席和毛毯,牵着我的手到屋外的土坝上去睡觉。
旁边燃着一堆艾草,周围是急得嗡嗡乱叫的蚊虫。听着稻田里呱呱的青蛙叫声,和小河里潺潺的流水声,看着袅袅烟雾中那轮悬挂着的银月,我幼小的心灵里,感觉这世界是多么的神秘和甜美!
“哎哟,不得了,不得了啦……”住在隔壁的堂叔,从房子里跑出来,大声叫唤着。躺在身边的狗儿都惊的跳起来,跑着圈儿汪汪直叫。
爹娘赶紧爬起来,忙问堂叔出了什么事。我吓的傻愣愣的,懵懵懂懂地望着只穿着背心和裤衩的堂叔。
“刚才我正在睡觉中,床突然的动了几下,我吓得赶忙坐起来,头晕脑胀天旋地转的,感觉有人在抬着床转着圈圈。”堂叔惊魂未定,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哦,那肯定是土地爷嫌你床搭的不对,叫你挪一挪地方。”爹严肃地对堂叔说。
“嗯嗯,明天那我重新挪个角落1堂叔点着头,虔诚地说。
过了没多久,就听到大人们谈论着唐山发生了大地震,说死了好多好多的人。后来的好多年里,又听人们说有人把女人拐骗到那儿生小孩子……
所以,唐山在我孩提时的心里就有了深深的神秘之感。这次跟着新娃儿要去那儿,正好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子,好揭去从小就萦绕在心头的那抹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