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只能充当一个旁观者。</p>

他看着一个个人族被万族厮杀殆尽，心底的绝望一点一点的累计，他的双眸都已经向外逸散出黑红的流光。</p>

一双眼睛更像是空洞无比。</p>

这战场似无边无际，陆渊的神识根本查探不到尽头。</p>

杀戮却是蔓延充斥了所有地方，陆渊行走其中，宛若在地狱漫步。</p>

那些人族的绝望的嘶吼声、凄厉的求救声、痛苦的呻吟声、尸体砸在地上的声音。</p>

他杀过很多种族，在此前那方黄沙空间，他所击杀的黑色怪物已经庞大到一个难以用文字来记录的数量。</p>

可他这还是第一次作为旁观者来观望一场杀戮的盛宴。</p>

因为这次杀戮的受害者是人族，陆渊并不想直视，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转移不了注意力、甚至连眼睛都无法长久的闭上。</p>

无形当中，有一股力量强迫着他看下去</p>

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淡漠，心里囤积的阴暗和郁抑却是越来越浓重。</p>

他心底更是冒出了这一个念头。</p>

别看现如今他们人族在杀戮战场混的风生水起，可这一切都是因为在杀戮战场时，天道偏向于他们这一方，因为他们是接受审判的对象。</p>

可在诸天，因为人族没了成神之姿，仅有的一些神灵也因为气运金龙的碎裂，神性已经被定死，不仅再无更进一步的可能，身体里的神性每用一分，就少一分，等到所有的神性都消失殆尽，恐怕就如同力狧神一般，只能依靠肉身来进行战斗。</p>

失去了气运金龙和天道庇佑的人族，无异于虎落平阳，更有无数种族想要将它击落神谭。</p>

陆渊所看到的这一幕，这一战，极有可能就是现如今诸天人族的处境。</p>

可越是这样，陆渊就越是觉得心里的那股压抑感越来越浓重。</p>

在他游走于这方战场的时候，心境变化的格外快。</p>

遇到人族击杀万族时会感到欣慰，万族击杀人族时会愤怒，亦或者是惋惜，当他看到万族不仅击杀还羞辱人族时，更是暴怒不止，杀气澎湃。</p>

可这些，都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削减。</p>

到最后，不管遇到遇到什么事情，眸光都平静的像是深海的暗流，表面平静，却不知暗藏多少漩涡和杀机。</p>

整个人也都趋向于内敛、平和。</p>

至于这个时候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却也只有陆渊知道。</p>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忽然漂下了猩红的雨水。</p>

陆渊起初以为这也是幻境，却不想雨水落到他身上时，却是异常真实。</p>

雨水虽是红色，却没有丝毫异味。</p>

他发现，在这场瓢泼大雨中，周遭的一切都开始缓慢的消失。</p>

那些地面囤积的尸体，正在厮杀的万族和人类。</p>

到最后，哪怕是迅猛而带有血腥味的罡风，地面、山川、甚至是天空都逐渐泯灭、殆尽。</p>

视野变得前所未有的迷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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