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天过去,时初月依然没有醒来。
“叶老,如何?”
“姑娘应是进入了昏睡状态,所以才这么久都没有醒来。其实这也算是好事,当身体负荷太重时,会开启自我保护机制,陷入昏睡中,姑娘的身体反而在慢慢恢复。”叶老耐心的解释着。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问话的是楚国公。
“最多三天,肯定醒1叶老还是第一次见一向英明睿智的国公爷如此忧心冲冲。
“星禾,听叶老说你请了云神医来雁门?不知何时能到?”
“云老年纪大了,路上不敢走得太快,估计还要五日才能到。”
“那好!这几日就辛苦你看着丫头了1
“伯父要出门?”冷星禾看了看楚国公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劝道:“伯父您的毒虽解了,可身体的损伤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
楚国公有些欣慰又有些沉重地拍拍冷星禾的肩膀,“我知道。只是这次的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你们抓到的那人,这些天我也亲自审过了,他虽什么都没说,但我想凭他一人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近我身的……”
冷星禾也不意外,“伯父是怀疑有内应,可有怀疑对象?”
楚国公摇摇头,“能做成这次事情的应该都是这座将军府里的人,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亲信。可是啊,人心最是难测!西北平静了几年,有些人坐不住了。”
“那伯父小心些,要是有用得着星禾的地方尽管吩咐1
……
夜色如墨,街道尽头的一所民房内,黑灯瞎火,安静的有些异常。一条身影如暗夜黑猫游走在房顶上。黑影停在主屋前,灵敏的翻窗入室,手中的大刀挟着劲风砍向床上的身影。
大刀落下,黑影大惊,床上的人影不过是棉被做成的障眼法而已!黑影转身就要逃,却在此时,门被一脚踢开,一人举着火把站在门口,不是楚国公是谁?
黑影也不知是惊还是怒,举着大刀的手颤抖不停。
“我没想到会是你!你跟了我二十年,从新兵到伍长,到亲卫,一步步爬到都尉。我以为你和众多西北男儿一样,宁可马革裹尸,也愿意一辈子呆在西北,吹西北的风沙,吃西北的牛羊,杀入关的胡人……你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黑衣人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巾,露出满脸的胡须,赫然正是当初焦急等在楚国公门口的大胡子将领。
李大牛低垂着脑袋,声音有些发闷,“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证人,这是为我设的局?国公爷为什么会怀疑我?”
楚国公脸色铁青,握着火把的手紧了又松,心底满是失望和难过。“你性子急,脾气躁,做事马虎,平时被军师骂得不少,可战场上,你冲得最快,杀敌最勇,对同袍对战友可以舍命相护,所以我从未怀疑过你。今晚的事,整个将军府的人都暗地里得到了消息,可来的只有你1
李大牛赤红的双眼盯着楚国公,双腿跪下,满脸悔恨,“国公爷,是我糊涂,是我透漏了您的行踪。可我从未想过要您的命,我…我也是被迫的……”
话音刚落,大刀横着砍向楚国公的大腿。楚国公极速后退,脸上一片冰寒。
此刻的李大牛脸上哪还有什么愧疚,而是杀机毕现,面目狰狞。大病初愈的楚国公此刻似乎没有还手之力,眼看大刀就要落在肩上,李大牛心中一喜。然而金属撞击的火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一把长剑挡在楚国公面前。
来人竟是五魁!楚国公今晚的局是针对整个将军府,所以并没有带自己人。五魁的武功远在李大牛之上,几招下来便已制住了他。
……
时初月已经在床上躺了八天!这日午后,三斤喂完药,正准备给小姐按摩,就见时初月的手指轻微动了下……
冷星禾轻车熟路的来到时初月的房间,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少女熟睡的容颜。“时初月,你再不醒来,我可就先走了1
冷星禾也没期望得到回应,只语气淡淡的轻声呢喃。而后转身走向窗前,照例坐在太师椅上慢慢喝茶。
略带苦涩的茶水在舌尖流淌,毫无预兆的声音似乎就响在耳畔。“冷星禾,爱记仇的小气鬼,想要趁机丢下我…没门!连窗都没有1
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气得,冷星禾被茶水呛得脸色涨红。压下喉间的咳意,声音有些暗哑,“不过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1
时初月被噎得没了底气,只好转移话题,“国公爷怎么样了?”
“毒解了,没有大碍。不像某人,一躺就是很多天,弱鸡1
“很多天是多少天?”
“不知道,没数过。”
“幼稚1……
三斤端着米粥进来,听着两人毫无营养的对话很是无语!可又觉得这样的小姐比平时多了些烟火气,也挺不错!
又养了两日,时初月才能下床。“小姐你别急,叶老说你需要好好休息,等养好了再练功吧。”
时初月没有理会三斤,心神再次集中到内功心法上。良久,丹田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时初月的心似沉入了海底,凉飕飕又孤寂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