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跌坐在地，半分不解半分恐惧地轻声哭泣。</p>

白玄朝段离章所在望了一眼，似有话要说。</p>

“让她闭嘴，别要死要活的。”段离章不耐烦。妖修条件有限，还是幻境玩得少了，努力十几年一朝打回原形，便接受不了现实。</p>

“……”白玄轻轻碰了碰红壶的肩膀，小声道，“别再哭了姐姐，她不怪的，你再哭她就真恼了。”</p>

红壶连头也不敢抬，却是没再哭。</p>

听话就好。在段离章眼里，红壶此前闹腾，不过是灵宠挠了她一爪。</p>

“乖乖当本尊的灵宠不就好了，谁还能欺负你们姐弟去。”</p>

她发话，算是给白玄定心，看在他的面上，她不会寻红壶麻烦。</p>

即使身份落到明面，待回到神州，要寻一处安身之地，也不过是段离章点头的事。她点头，身后的元婴道侣，也会照她心意，庇佑两人。</p>

“除非本尊哪天突发奇想，想要炼一张狐狸毛披肩。”段离章勾唇，带着些威胁，“尔等互相帮衬着些吧，毕竟往后修仙界……不，神州，可能不太平。”</p>

此回过后，且不再容他们忤逆。</p>

白玄试探问：“灵宠……仙子要同我们结契吗？”</p>

“不必。”不论何种契约，皆有感应，有一个螟蜓的三界鉴，又有一个苏纵仪的神魂情蛊，真够够了，段离章可不想再被谁紧盯不放。</p>

白玄松了口气……他的确不想做灵宠。</p>

还想说些什么，段离章却表示还有别的事要忙。</p>

此时的山水版图已经拼成了完整的神州，五行皆具，仅是正中有一块扎眼的黑斑，像是有人在那里开了个洞，吸去了所有光线。</p>

段离章快步走过去，探查仔细。</p>

那黑斑的所在位置，在神州版图上是——蓬莱国。</p>

“来不及了。”对面忽的传来一女声。</p>

段离章顺着声音望过去，前一刻还是女童阿阴，忽的变作一黑衫女子：“阿阴？”</p>

“是我。”阿阴盯着那块黑斑。</p>

与阿阴遥遥相对的，是另一名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沉默不语。</p>

时光不可捉摸，段离章几人不曾变化，反倒是阴阳，须臾成人。</p>

两人眉头紧锁，互望的眼神也有了显而易见的变化。这模样，段离章可太熟悉了，就像是无数话本中被生生拆散的一对怨侣。</p>

她斟酌道：“需要帮助吗？”感情上的那种？</p>

“……”阿阴古怪地看她一眼，像是看透女邪魔在想什么，却没有接下文，大声唤了一声阿阳，“快，来不及了！”</p>

阴阳心意相通，那白衣男子立刻召来了一群五色小鸟，抬首看着众人，“回去吧。”</p>

眼看小鸟重新化作修为，融入丹田，阴阳似下定决心放她们离去。</p>

段离章反倒不着急走，她还有话要问：“等等！”</p>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阿阴挥手打断她，“与你所想，恰好相反，你们在这里经历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只是一次偶然选择。”</p>

段离章明白了：“神州也是偶然。”</p>

“是的。”</p>

“……”</p>

那块黑斑是什么？</p>

“也是偶然。”阿阴垂眸。</p>

来不及了。</p>

阿阳挥手：“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