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马失前蹄，与华霭这恣意妄为的行径，脱不开关系。</p>

他以身作则，她学以致用。</p>

没道理只有她体验不听劝告的下场，也是时候让他尝尝苦果了。</p>

华霭一口下去，顿觉不对。</p>

她的血鲜美、酣甜，明明只是肉体凡胎，却足以媲美他命人精挑细选的“仙胎”。</p>

可是……</p>

“……血有问题！”</p>

他脱口而出，当即一拍胸窍，试图将咽下的血液排出体外。</p>

然而这血古怪非常，似生吞石灰，附着在肉身肠壁，不仅无法通过任何手段排除，还在他的体内迅速燃烧起来！</p>

熊熊烈焰，破开丹田，如绽莲花。</p>

华霭双目微瞪，立即吐出一大股腥红的浆体，他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忙不迭地用手去接，企图重新将它们送还口中。</p>

浓郁骇人的红，却又不是血液，每一口，每一滴，都是他肉身的修为结粹。</p>

血红的光华闪烁，如指缝流沙般四溢，未落地之前消散，将他夺取的、剥削的，带着不曾超度的生命之实，重返天地之间。</p>

“啊！啊！啊！”华霭眼睁睁看着肉身销毁，痛苦地大叫起来。</p>

段离章捂耳朵，眉头紧蹙：“别装了，又不痛。”</p>

华霭无言：“……”</p>

肉身销毁，白骨不存。</p>

尘埃落定，只剩华霭光秃秃的神魂还站在原地。他错愕地看了地上的一捧骨灰，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笑了一下，抬腿就是一脚踢过去。</p>

可笑的是神魂无形，他的脚，真就从骨灰当中穿过了。</p>

限制段离章自由的灵力荡然无存，她重新坐起来，神情高深莫测。</p>

她哎了一声，无比怅然地唤他：“师尊……”</p>

但终究是没能克制住内心的真情实感，很快捧怀大笑。</p>

“哈哈哈——”</p>

一如她刚进遮天墟，看见他快死的模样，笑得张狂又肆意。</p>

华霭知道自己是中了套，沉默半晌，开始重新审视她。</p>

果真是冲着他来的。不愧是他的小莲衣，他的直觉虽准，却终究是没有防住。</p>

他觉察血液有异，反应已是不可谓迅速，却依旧无力回天，只怪这血……实在是太毒！</p>

她“随便”找的这幅肉身，究竟是什么鬼东西！</p>

“你厉害！”华霭不留余力地夸她，可嘴边却是笑得干巴巴，咬牙道：“然而，为什么？”</p>

段离章抹去脖子上伤口的残血：“我试图与你讲道理，可你不听。”</p>

“肉身而已。”老骨头的嘴总是最硬的，华霭不断说服自己，“没了可以再换。”</p>

“你换不了。”</p>

段离章打开储物袋。</p>

血魂仙功虽是令神魂不死不灭，可没有肉身为媒介，与幽魂无异。若面前人是普通修士，华霭立即夺舍便可，可偏偏是同道中人，侵入段离章的灵芯，便是自投罗网。</p>

华霭心中打鼓：“换不了是什么意思？”</p>

“师尊，我好像只告诉了你，我被人封印，没告诉你，我到底是怎么被封印的。别着急，我这就演示给你看……”段离章找出那块不起眼的玉石，一拍而起，扔向空中，“你可要看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