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发银眸，光彩依旧。身上压着她的男人，整个人容貌大变，正勾唇笑她。</p>

仙邪各半的气质，几欲令觐见者百窍凝滞，忘却呼吸。</p>

华霭见她震惊难收，替她摘了发簪，扔在一边，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撩起她脖颈边的一缕发丝放在唇边细细嗅闻：“一千年过去，我的小莲衣，为何还是这么好哄骗？”</p>

段离章回味过来，鼻音哼声：“师尊演技甚好。”</p>

“小莲衣一去不回，千年实在漫长，为师未明你遭遇，怎知你初心不改？”华霭看了一眼她的耳饰，此物平庸，不符她的喜好，但晓她总有夺人之物的习惯，便知其来历，“瞧啊，又有新人了？所以见为师形容枯槁，变心了，一刻也不愿多留了？”</p>

华霭与段离章，有舔犊之深情，师徒之名义，主仆之裙带，也有阴阳之纠葛。</p>

可段离章从始至终，不曾了解过华霭。从前，她没有资格问，也因信任不曾有问，不知他来历，也不知他修为深浅。</p>

他是个谜。</p>

她从未找到与他气息相似之人。</p>

段离章与他对视：“试也试了，不如明着评判，我心如何？”</p>

“既然回来，便是还惦记着为师。”华霭夸她，“纯真不改。”</p>

他透过肉身，直视着她的神魂，见她墨发披散，唇色含朱，一如当年绝色。</p>

欲念一起，便不愿多言，他立即用灵力定住段离章的四肢，低头而下，用牙轻扯段离章腰间的衣带。</p>

“等等！”</p>

“等什么等？你喜欢为师这副样子，变也给你变回来了，还废话作甚。”</p>

华霭撑着半臂看她，只轻轻拧了眉，血煞之气便瞬间压过了仙气。</p>

可他感觉到身下的人背脊一僵，想起当年她与他初次欢好时的可怜样，忽的又眉头一松。</p>

“我……”</p>

“我什么我？小莲衣，你可知什么叫做千年等一回啊？”</p>

段离章烦他急色，当即灵光一闪：“你就不问我为何千年未回？你根本不爱我！”</p>

“……”华霭揉额，就怕情情爱爱的洪水猛兽之词：“我看你才是成心烦我，别闹。”</p>

他说着又要继续。</p>

段离章大叫，坚持不让他碰。</p>

“……”华霭觉得扫兴，可转念一想，他是师尊，于情于理，她这千年的遭遇，的确需要过问：“为何千年未回？”</p>

便迁就她一回，问过再继续也不迟。</p>

段离章松了口气：“我被人封印了。”</p>

华霭难得愣住：“谁？”</p>

“桃花债。”</p>

“那你这桃花开得可算有些厉害。”</p>

段离章又是点头，又是叹气：“被造谣，被追杀，可惨了。”</p>

华霭看她一眼，千年前她还是玉面血魅的时候，便陆续将外头修仙界的情缘零零散散告诉过他。什么闭岳宗的天骄，合欢宗的圣子，天剑山的首席……她看上的都是些身世厉害的小子。</p>

因而，华霭也不觉得她被人封印有何问题，毕竟她当年肉身只有元婴境，真正要纵横来去，修为还差得远。</p>

约莫是自负神魂不灭，踢到铁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