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的住处？大师姐是谁？</p>

一张贴了浮空符的椅子晃晃悠悠，段离章躺在上面，数了数露面过的人头，问道：“你们师尊有几个徒弟？”</p>

推着她往前走的林晓菁脚步轻快，亦是欢快地回答：“加上我，一共五人。程师兄行二，吴师姐行三，姚师兄行四，我最后入门，住在山脚，师兄师姐几个逢九下山，轮流去陵城售卖灵植药草，可我从来没见过大师姐下山——咦，不对！我都没见过大师姐！吴师姐，大师姐长什么样？”</p>

随行的吴师姐说：“你没见过太正常了。我们天天待在山上，都难见一次呢。”</p>

这就奇了，足不出户的徒弟？兰药师也不管吗？</p>

段离章问：“为何？”</p>

具体的情况，吴师姐也不清楚：“大师姐早我们入门许多年，我只知她最是不爱出门。你既去她的住处，必然有机会见到。”</p>

段离章想了想，礼貌建议：“我这怪病，应是会叨扰许久，待会便可以去拜访。”</p>

“待会可见不着。”</p>

“又是为何？”</p>

“大师姐只愿意晚上出门。”吴师姐灵机一动，故意吓唬这凡人，“大师姐她……是鬼！”</p>

段离章没反应，林晓菁先吓了一跳：“吴师姐！别吓唬我家小姐！”</p>

“小师妹，你是修士，你怕什么？孤魂野鬼，一道雷符可破！”吴师姐笑得前仰后合，但随之面露严色，“不过我说，你们真没考虑改一改称呼吗？凡人界奴契在修仙界不作数，既是感情要好，何不以姐妹相称？”</p>

吴师姐算是看出来了，林晓菁是真心实意喜欢她这旧主。这三年，林晓菁眼里久未放晴，这会儿活泼得像是换了个人似的。</p>

什么姐姐妹妹，俗不可耐。段离章打了个呵欠，心道这副肉身疲乏太快，都怪那瞻前顾后的道修。</p>

若她不曾理解错误，要等到入夜，小点心才会主动送到跟前——可为何兰药师偏偏要搞这一出？为何要等入夜呢？</p>

算了，懒得再想。</p>

等人来了再问不迟。</p>

段离章闭眼小寐。</p>

凡人，最是需要睡眠补充精力了。</p>

吴师姐不死心地喊她：“段姑娘？段姑娘？我这建议如何？”</p>

“我倒是没所谓。她爱叫什么叫什么——哈啊。”段离章又是一个呵欠。</p>

林晓菁不同意：“我又不想修仙，我是听小姐的话，才来修仙的，哥哥也是。”</p>

吴师姐以往只听林晓菁凡念未断，以为问题是出在段离章这凡女纠缠不休。</p>

什么叫听了小姐的话？才来修仙的？</p>

连林佑安也是？</p>

这还是吴师姐头一次听说，随即大惊：“小师妹！外人跟前，休要胡言乱语！”</p>

“外人？小姐才不是什么外人。吴师姐，我知道你最好心，可你别管我们的事了。”林晓菁闷声道：“我们三人，自幼在一块。我只想和小姐、哥哥在一起，有什么错。”</p>

林佑安拜入了宗门元婴前辈门下，炙手可热，吴师姐当然有所耳闻。</p>

她不比那程师兄呆头呆脑，还敢欺负林晓菁。</p>

林晓菁有这么个天骄哥哥，以后若有机会，一朝回到宗门，林晓菁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过。</p>

这也是她待林晓菁上心的原因之一。宗门内可不比养气山清净，虽然师尊没有提过，但总归是有一天会回去的，她需多做打算。</p>

但闻林晓菁透露的这惊天“内幕”，吴师姐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跟上，看向段离章。</p>

仿佛看她是什么迷惑人心的妖怪。</p>

段离章都懒得睁眼，懒洋洋道：“仙师，看我做什么，有人一心向道，也有人一心向人，很奇怪吗？我较之天道，又差在哪里？”</p>

人较之天道，究竟差在哪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