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里埃尔还没在X这边买过情报，不清楚这人不是信使而是情报贩子，也不知道这人有个情报贩子的马甲之余，暗地里还干着几份要掉脑袋的活计。</p>

不过苏里埃尔对于送上门来的东西照单全收，因为大多数人不吃脏东西是因为身体差，而苏里埃尔天生有一副好身体。</p>

X挑选谈话的地点时参考了她长久以来的佣兵经验，等苏里埃尔在一张塑料布上坐下的时候，发现周围人不少，看上去邋里邋遢的，却没有人关注她们这边。</p>

气氛有些像松散的帮派，苏里埃尔没有多问，而X也不欲解释，这大概是她在切尔诺伯格活动时积攒的人脉。</p>

X和靠在墙上抽烟的混混打了个招呼，领到一个用来烧火取暖的废弃铁桶，里面还燃着一些布料残骸，温度不算很高。</p>

X把这个角落布置好，和苏里埃尔挨着一个人的空档坐下，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一份有些皱巴的文件袋，说道：“看完就烧了。”</p>

也不知道X是不是早就计划着暗算塔露拉，不然她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塔露拉相关情报的备份，像个站在路口发传单的大学生一样见到一个熟人就塞一份？</p>

不过要说市面上关于整合运动的情报，确实没有比X收集得更加全面的了。</p>

她甚至给大部分干部都偷拍了一张照片……看照片的角度和成色，大概刚刚拍完没多久，角度刁钻到地铁痴汉都要甘拜下风。</p>

除了干部的个人信息之外，就是整合运动最近的动向。文件中粗略地写下了最近几次整合运动与乌萨斯集团军的交战记录，通过这些琐碎的情报，苏里埃尔可以估算出他们正在向东南方向进军。</p>

估计就是在往切尔诺伯格来，算算时间，可能已经有前锋在周围驻扎了。</p>

X见她熟练地打开文件袋，浏览过后将这些纸制品全都丢到铁桶里焚烧，看上去不是第一次和情报贩子接触，遂放下心来。</p>

懂行的客户要比不懂行的客户更安全也更省心一些。</p>

看来哥伦比亚的移动城市里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和平，X不由得想到，不然一个老实上班挣钱的资本家怎么会有这些偏门经验？</p>

X等她做完所有动作停下，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p>

苏里埃尔觉得现在委实不是一个交流情报的好时机。</p>

双方交流情报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可信度，一般来说，这个可信度可以是情报贩子在当地的声誉，也可以是熟人的担保，或者是情报贩子自己给出的刁钻理由。</p>

但总不能是现在这样，就真的跟大街上发传单的那样，见到人就往人手里一塞，连个解释都没有。</p>

至于X身上有没有让人信服的东西，素未谋面的母亲的熟人？罗德岛的信使？苏里埃尔觉得还没到能让她百分百信任对方的程度，或者说这个理由就算是站在X的角度也没什么说服力。</p>

那么在排除了X是个刚刚入行的愣头青这个可能性之后，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她现在没有取信于她的时间。</p>

苏里埃尔的思考一个闪回，最后还是决定先顺着X来，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p>

于是苏里埃尔问：“我要做的事碍到了这些人？”</p>

X对她此刻的头脑清醒感到欣慰，这意味着她的工作量大大减少了。</p>

X：“他们要用这座城市做点事，你要把城市的心脏拆走，他们肯定和你急。”</p>

苏里埃尔的手不自觉地往旁边的蛇皮袋子里伸，摸出了几个单手就能把玩的金属零件，说道：“移动城市有备用能源，如果这里运转良好，他们起码能靠储备的能源过上两周正常生活。”</p>

X摇了摇头，说：“这些还不够。”</p>

如果X没有说谎，那么苏里埃尔已经可以给出几个整合运动接下来要做什么的答案。</p>

他们可能想在切城建立属于感染者的据点，也有很大的可能要将这座移动城市开到其他地方去。</p>

抢劫犯和小偷不会在意主人家的电表还转不转，但是把主人家当做后半辈子的老家的拾荒者可太在乎了。</p>

“暗处的敌人比明面上的敌人要可怕得多。”X说道，“我之后还有别的事要忙，你如果遇到了困难，别来找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