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衣衫褴褛之人便被带入到了刘泽清的府中,刘泽清站在大堂门前的屋檐下面看着这个人走入到了院子之中。
刘泽清仔细打量着这个穿的像叫花子一般的人,见到此人面黄肌瘦,满脸污秽,但是下巴上却光洁没有半根胡须,确实像是个太监,但是在他的脑海中,却似乎并不认识此人,于是背着手对这个人问道:“你是何人?本官并不认识你,你如何敢自称本官的故人?”
这个像叫花子一般的人看到了刘泽清之后,本来佝偻着的身体,忽然间挺直了起来,双眼猛的睁开,直视着刘泽清,猛然间让刘泽清感觉到一种压力扑面而来,很显然这个人肯定是久居上位之人,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养成这样的气质。
“在下乃是司礼监掌印方正化,见过刘军门……”这个人忽然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牌子,举在手中亮到了刘泽清面前。
刘泽清的瞳孔猛然收缩了起来,司礼监掌印太监方正化,这个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此人是宫中内侍之中,近些年来最受崇祯皇帝看重的太监,虽然称不上位高权重,但是在京师之中也是少有说话算数的几个大太监之一,于是他不敢再托大下去,慌忙施礼道:“在下山东总兵刘泽清,见过方公公!在下不知方公公远道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方公公恕罪,快请公公里面看茶1
方正化这个时候样子确实太惨了点,一身脏兮兮的破烂衣服,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如果不是他拿着的这个牌子乃是宫里面可以证明他身份的腰牌的话,一般人还真就不敢相信,他就是这些年在京师里面赫赫有名的司礼监大太监。
在被刘泽清让入大堂在上首坐定之后,刘泽清立即让人奉上了茶点,这方正化也真是饿极了,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抓起了下人呈上来的点心,便大口的朝着嘴里面塞了起来,几口下去便噎住了,赶紧端起茶水大口的灌了几口,这才顺过来气,也顾不得和刘泽清说明来意,便风卷残云一般的将送上来的这些茶点一下扫到了肚子里面,直到看着盘子里面已经没有东西了,他这才咽了口吐沫,又把手上的碎渣子搓在一起,倒入了口中,端起茶一饮而尽,似乎还没有吃饱。
“快!准备好酒好菜,请方公公用膳!方公公定时这一路上受苦了,不要着急,既然到了在下这里,便安全了!慢慢吃,虽然在下这里也紧张,但是总能保得公公吃饱没有问题的1刘泽清看出来了方正化的狼狈,于是赶紧劝道。
方正化点点头,脸色也恢复了一些,接过下人送来的毛巾擦了把脸,深吸一口气之后,精神也变得好了许多,这才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黄娟,站起身道:“山东总兵刘泽清接旨1
刘泽清本能的立即跪下,大声叫道:“微臣刘泽清接旨1
当听罢了方正化将这份圣旨念完之后,刘泽清跪在地上有点傻眼,原来方正化并不是自己孤身前来这里的,跟着他前来这里的居然还有太子和两个小王爷,原来方正化乃是在京城被破之前,奉了崇祯的圣旨,带着崇祯的三个皇子,先行潜出了京师,用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才从京师穿过了大中军的控制区跑到了登州,方正化奉旨要带着这三个皇子从登州登船,令刘泽清派人护送他们逃往福建。
看着刘泽清跪在地上发傻,方正化立即喝道:“刘军门还不领旨谢恩?”
刘泽清这才回过来神,赶紧双手高举过头顶叫道:“刘泽清接旨1
方正化这才将这块黄娟交到了刘泽清手中,忽然间放声大哭了起来,原来方正化在领着三个皇子赶到登州之前,便也在路上听到了崇祯的噩耗,强忍着悲痛,护着这三个皇子来到了登州。
在他进入登州之前,还担心登州听到消息之后,刘泽清会率部投降大中军,可是到了这里之后,才打听到,刘泽清眼下还控制着登州和莱州两地,并未向大中军投降,于是他这才敢带着三个皇子来到登州,找到了刘泽清门前。
可怜方正化这一路上带着三个皇子,是担惊受怕,而且还被一伙蟊贼在路上抢jie了两次,出京的时候,带的几个侍从,也死的死逃的逃,最后一个逃走的侍卫居然还将他们的盘缠给卷走了,害得过了沧州之后,方正化和三个皇子便不得不化妆为叫花子,一路上靠着乞讨才跑到登州,四个人在路上几次遇险,要么差点被饿极了的野狗给吃掉,要么就险一险饿死,幸好方正化手头上有点功夫,这才勉勉强强挣扎着护送三个皇子来到了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