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也不敢再怠慢了,掉头带着亲兵便朝着城南方向奔去,在城南的码头上,早已集结了好多的船只,上面装满了他这些年来搜罗的财物和粮食,并且还有他的亲眷们也都早已登船,等着他随时坐船顺江逃走,荆州城完了,他已经没法再守下去了。
这会儿的左良玉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只要他落在刑天军手中,非要被刑天军的人给千刀万剐了不可,哪怕是落在城中哗变的兵卒手中,恐怕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所以左良玉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当什么忠臣,更多的时候他想的却是拥兵自重,反正只要他的这个平贼将军的头衔在,有钱在,有船在,他到哪儿都能拉起人马,重头再来,荆州丢了也就丢了,他可以逃到岳州在洞庭湖上继续作威作福去!
可是就在他率领家丁们赶往城南码头的时候,在城南方向突然也响起了喊杀之声,不多时便看到码头一带上空开始腾起了浓烟,接着火苗便夹杂在翻滚而上的浓烟之中直冲天际。
左良玉心中咯噔了一下,拉住了马缰,惊声问道:“码头那边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在码头方向便有少量的兵将朝着城中狂奔而来,碰上了赶往码头的左良玉,哭叫道:“军门!大事不好了!水营有一大批兵将突然间暴起哗变,纵火烧毁了码头,并且将船只驶离了码头,还杀了看守码头的不少军门的旧部,眼下大批船只正在离开码头驶向江中,码头已经成了火海了1
左良玉听罢之后,眼前一黑,险一险掉到了战马下面,被家丁赶紧搀住,他惊问道:“那么梦庚呢?他又干什么吃的,难道就这么坐视手下哗变不成?”
逃入城中的兵卒赶紧答道:“少将军在兵卒哗变的时候,在一条船上,这会儿乱事一起,也找不到少将军了!大帅赶紧调兵赶过去夺船吧!晚了就来不及了1
左良玉真是怒火攻心,心中大骂儿子左梦庚是个无能的东西,居然在这个时候,让水营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偏偏早一点晚一点兵将不哗变,非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哗变,仔细一想他便立即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这肯定是水营之中混入了刑天军的细作,挑动了水营的那些新募的兵将哗变,趁着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城北的战事上,才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反,这一下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哟!
左良玉虽然气的要死,但是却不敢怠慢,头晕眼花的带着家丁朝着码头赶去,可是等他赶到码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火海,远远的便能看到,集中在码头最近的几十条大船,都被人点燃,包括码头周边的房屋也被点燃了起来,整个烧成了一片,隔得很远便能感到热浪扑面,稍近一点,须发都被高温烤灼的卷曲了起来,哪儿还能去夺船呀!
在朝江面上望去,只见得大批船只,正在朝着江面上移动,一些船上还在传出着喊杀之声,显然船上忠于他的那些兵将们还没有死绝,正在和控制船只的那些反兵厮杀,试图夺回船只的控制权,整个江面上乱的厉害,还不时的有船只撞在一起,更有船只当场被撞翻,倾覆在了江面上,更有不少人落水,在水上挣扎着试图游回江岸上。
岸边这个时候也聚拢了一批忠于左良玉的手下,对着江面上大呼小叫的干瞪眼,就是没有办法,有人搭上火箭,朝着江面上靠近江边的船只放箭,不少船只已经被点燃,有哗变的官兵不得不跳入水中,朝着附近的船只游去,也有船只在江面上摆正,用船上的小炮朝着岸上开炮,显然这些船只肯定是已经被哗变的兵将控制住了,想要再夺回来根本已经不可能了。
左良玉到了这会儿,心里面那是拔凉拔凉的,水营一乱,他的后路便断了,他的家眷还有许多亲信都提前安排到了船上,这会儿看着乱糟糟的江面,估摸着是凶多吉少了,而且他聚敛起来的财富,这会儿也多在船上,这会儿不是熊熊燃烧着,就是被哗变的叛军驶到了江上。
眼下仅有几十条船只,还在他的手下控制之中,这几十条船只,哪儿够装得下他这么多人马呀!左良玉哀叹一声,便想要拔出腰刀横刀自刎,可是立即被手下的亲信给拦了下来,夹着他朝着一条大船跑去,劝他不要自寻短见,以他的年纪,大不了再换个地方重头再来,妻妾没了,再娶就是,儿子没了,生几个也就罢了,转眼就又能重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