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百步远的距离,在战马的狂奔之下,根本算不上什么,这些亡命的官军骑兵飞一般的闯过这段距离,在途中不断的有人被鸟铳打翻下去,可是剩下的兵卒还是狂吼着杀向了刑天军的中军。
“开炮1那个炮队的队官这会儿也顾不上齐射了,看到有几门火炮已经复装完成,立即便大吼了起来。
几门刚刚完成复装的火炮甚至来不及仔细瞄准,便一门门的再一次被鸣响了起来,如果拦不住这伙拼了命的官兵骑兵的话,他们便再也没有重新装填的机会了。
又是一片弹雨飞出,冲至最前面的那个把总把头埋在战马的马脖子后面,只见他的战马前胸突然间便腾起了一片血雾,战马悲嘶了一声,便一头撞在了冻得结实的地面上,把这个把总给一下掀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他身后的那几十个亡命的兵卒之中,也有人马纷纷中弹,一匹匹的摔翻在了地上,可是还有十来个官兵的战马没有被打翻,虽然受了伤,但是却还在挣扎着朝前奔驰,发出着惨嘶着。
而那个被摔翻在地的把总,却并未当即失去活动的能力,挣扎着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伸手在地上捡起了他的那根马槊,吐了一口血之后,瞪着血红的双眼,居然继续拔腿踉踉跄跄的朝着刑天军大阵冲了过去。
十几个他身后的骑兵也都疯了一般的催马从他的身边冲过,一头便撞向了那些还被硝烟笼罩着的炮阵。
看着这十几个悍不畏死的关宁铁骑,肖天健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对于这样的勇士,即便是他也不得不对其报以敬意,对身边的铁头吩咐道:“战事结束之后,好好收殓这些官兵,他们也堪称是勇士了!可惜了-…”
这十几个关宁兵最终还是策马冲入到了刑天军的炮阵之中,虽然炮兵们也配有腰刀,同样也不畏生死,眼看着这些官兵闯到了面前,一个个纷纷拔出了腰刀,扑了上去,试图挡住这十几个官兵,可是他们又如何是这些已经疯狂的官兵的对手呀!一个照面过去,十几个炮手便被战马撞飞了出去,马背上的官兵更是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三眼铳,充作铁锤奋力的砸向了这些未曾披甲的炮手们,只听得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和惨叫声响起,这些炮手们立即便被杀散。
“长枪手上1一个炮阵后面列队的军官将手中的长枪一举,大吼了一声。
一排辎兵中的长枪兵随即大喝一声杀!便撒腿冲了出去,用手中的一杆杆长枪,奋力的刺向了这十几个闯入阵中的官兵。
只听得又是一阵狂吼和惨叫声响起,这些拼死闯阵的官兵便纷纷被捅落到了马下,但是还有两个官兵很是凶悍,依旧圈着马,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三眼铳扫开那些捅向他们的长枪,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
而那个跌下马的把总,此时也踉跄着冲到了阵前,手中马槊上下翻飞,连连挑翻了几个炮手,冲至了这两个手***边,一边吐着血,一边不停的舞动着马槊,将一杆杆刺向他的长枪扫开,手中马槊如同怪蛇一般不断的吐芯,每一次刺杀,都有一个刑天军的兵卒被捅翻在地,每一次挥舞,都几乎要打翻一个刑天军的部卒,果真是悍勇异常,颇有一副万人敌的架势。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刑天军涌了上去之后,这最后的三名官兵最终还是被人群淹没,在一片喊杀声中,几杆大枪几乎同时捅入到了他们的身躯之中,那个把总身形终于顿了下来,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中涌了出来,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手中的马槊掷了出去,一个刑天军部卒一个躲闪不及,便被扎了个对穿,他这才微微的扭头看了一眼背后,不甘心的吼道:“祖大人!卑职尽力了-…”话音未落,他的头便重重的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