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排齐射,这队试图冲阵拉倒木栅的官军骑兵队形便立即大乱了起来,这些第一排开火的刑天军火铳手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瞄准了官兵的战马,毕竟战马的目标要比上面的骑兵大出许多,而且这些战马最多也就是在胸前和两侧披上了一些毛毡,用来防箭,根本挡不住他们的鸟铳的铅子,所以一排鸟铳打过去之后,冲在最前面的十多匹战马便纷纷中弹,如果是中箭的话,这些战马倒还不至于当即摔倒,但是在大口径铅子面前,它们这些战马也是血肉之躯,根本架不住这样的伤势,于是一下翻倒了一大片,将背上的那些骑士们也都重重的摔在了结实的河滩地上,轻则摔得是筋断骨折,重则直接便摔断了脖子,他们手中所持的那些三眼铳也同时纷纷被摔飞出了老远,伤马和伤兵都躺在地上发出了凄厉的悲鸣声。
“第二排上瞄准……放……”当第一排火铳手刚刚发射过后,第二排的军官便厉声吼道,在让开了第一排回到后列之后,他们便抬腿上前,举起了手中的鸟铳,紧接着便又是一片爆豆般的铳声响起,在木栅前面形成了一片的硝烟。
即将冲至木栅前面的这些官兵们,这一下算是倒了血霉了,人喊马嘶到处乱撞了起来,在密集的排枪铅子的打击之下,顿时又有几匹战马受伤摔翻在了地上,个别倒霉的兵卒也中了铅子,他们身上的铁甲在这样的大口径铅子面前,几乎就跟纸糊的一般,立即便被撕开,深深的打入到了他们身体之中,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们惨叫一声,便坠于马下,随即便被后面的兵马踩在了地上,惨叫声随即也戛然而止。
官军怎么都不会料到刑天军的鸟铳威力会这么巨大,而且对方还如此沉着迎战,以排枪齐放的方法,对他们进行这样的打击,肉体在这些威力巨大的铅子面前,根本就无法抵挡,不管是人是马,只要中弹,便几乎没有幸免之理,就算是战马承受力大一点,挨了铅子之后,也疼得是乱蹦乱跳,再也不听背上骑兵们的指挥,四处乱窜了起来,而刑天军的火铳手们,却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不断的一排一排的朝着他们放铳,每一排铅子都要收割走几匹战马的生命,连带着上面的骑兵也跟着一起倒霉,摔的跟滚地葫芦一般。
“撤!快点撤回去!贼军的火器厉害!快撤……”那个拉着马缰在阵前裹于队中的千总带着惊恐的腔调狂吼了起来,并且带头开始拨马,掉头脱离这块令他胆寒的战场,生怕跑的慢一点,便成了下一个被打翻的目标。
此时三营的木栅前面早已是硝烟弥漫,几乎看不清对面的情况了,可是火铳手们却还是在军官们的指挥下,一排排的上前,举枪发射,这会儿已经谈不上什么瞄准不瞄准了,他们只是机械的跟着军官们的口令,将铳口放平,在硝烟之中朝着阵前发射,至于打住打不住敌军,这会儿谁也不知道,反正平时操练的时候,他们便被命令,发射之后,不许驻足检查射击效果,只需转身退回阵列后面急速进行重新装填就成了。
如此三营方阵两侧的三百火铳手足足进行了三轮齐射之后,才被李栓柱下令停止发射,当硝烟在微风吹散之后,他们才逐渐的看清了战场的情况。
在整个三营木栅的外面,横七竖八的躺下了四十多匹官兵的战马,还有几乎同量的官兵的伤员抑或是尸体,而剩下的那些官兵这会儿早已是吓得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纷纷拨转了马头,落荒朝着他们的本阵方向溃逃了下去,甚至连抢回他们同袍的伤者和尸体都来不及,就这么落花流水的逃离了战常
看到这个情景之后,刑天军之中立即便响起了一阵滚雷一般的欢呼之声,就连那些没有能建功的长枪手和刀牌手们,也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刀枪,大声的欢呼了起来。
“必胜……必胜……必胜……”的吼声响彻了洛河北岸,就连阵后休息的那些随军前来的民壮们,也都跟着纷纷蹦了起来。
要说这些民壮们刚才没有担心刑天军会败那是胡说八道,许多人刚才看到官军开始启动冲阵的时候,已经开始两股战栗了,甚至有些人已经做好了见势不对就立即撒丫子逃命的准备,可是这一下他们算是放心了,于是纷纷跳起来,扯着脖子疯狂的叫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