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立的率领下,这些二营的兵将们一出寨门,便立即在寨门外面列成了一个方阵,火铳手在发射完第一轮之后,也闪开了道路,退至了方阵两侧,再一次紧张的装填了起来。
罗立退入阵中之后,大刀朝前一挥,厉声吼道:“弟兄们,咱们歇的也够久了,该咱们上阵了!别他娘的丢了咱们二营的脸,给我将这帮官军杀下去呀1
行军鼓的鼓点立即在兵阵之中响了起来,排列成方阵阵型的刑天军兵将们立即便踏着鼓点朝着山门外的官军逼了过去。
长枪一排排的被放平了下去,在方阵前面形成了密集的枪林,闪烁着寒光的三棱枪头直逼向了迎面的敌人,随着他们每踏出一步,所有兵将都齐声高喝一声:“杀1
这样的喊杀声就如同平地响起的一声闷雷一般,滚滚朝着他们的敌人滚去,惊得山门外的官兵无不胆战心惊,一时间再也没有上前厮杀的勇气了。
左光先万万也没有料到,仗已经打到了这种程度,他几乎将手头的精锐都投入到了战场之中,可是兵力明显处于劣势的刑天军居然还藏有这么一支生力军,当看清贼军已经杀出寨门之后,他便意识到了大事不妙了。
刚才他鼓动手下兵将说贼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是他这边何曾不是也到了强弩之末了呢?他手下的精兵基本上都已经投入到了攻寨的战场之中,一支支的被打残退了下来,这会儿早已没有了战斗力可言,偏偏敌军却还有这么一支奇兵藏在寨中一直没用,他这才明白这些天来,为何寨中的贼军一直在进行闷守,从没有出击过一次的原因。
原来贼军早就在暗中积蓄力量,想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来一记重击,现在看来,他所有的努力都已经白费了,继续攻打莲花寨?狗屁,连想都不用再想了,如果真的让这伙出寨的贼军攻下山的话,那么这一仗他也就彻底完了,别看他手头兵将数量还不少,但是这些人在经过大半天的激战之后,许多人都早已吓破了胆子,根本已经毫无斗志可言了,一旦被贼军精锐再重击的话,立即便可能会彻底崩溃。
于是他不敢再朝下多想,立即高声喝令鸣金收兵,并且将他刚刚派出的最后一队精兵堵上去,下死令要他们挡住这支攻出山寨的贼军。
可是当鸣金声一响起来之后,战场的局势便由不得他控制了,大批挤在山门处的官兵,在看到了杀出来的这支贼军精锐之后,顿时都慌了手脚,你推我搡的开始朝着山下逃去,谁也没有想过集结起来,趁着这伙贼军刚刚出寨,打一个反击,跟他们纠缠在一起,以数量的优势趁势攻入大门敞开的山寨之中。
于是整个官军的队形都彻底混乱了起来,大批本来不是一个编制内的官军混在了一起,仿佛一群受惊的鸭子一般,纷纷稀里呼隆的朝着山下奔逃而去,而罗立这边的刑天军二营的兵将们,这些天来在寨中只有观战的份,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每天在寨中稍作训练,日子过的惬意的不得了,看着四营的新兵苦战十多天,他们却什么便宜都捞不着,早就一个个憋得难受了,今天好不容易被放了出来,一个个都气若斗牛一般,杀意冲天的冲了下去。
一方是枕戈待旦好长时间的绝对的精锐,一方却是已经筋疲力尽惶恐不安的乱兵,两下相比,根本没有什么悬念可言,即便是罗立的二营兵力比起官军数量远没有官军多,但是却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的杀出了山寨,紧追着官军的屁股便杀下了山去。
数千官兵被罗立率兵驱逐着,紧咬着他们的背后,长枪乱刺,鸟铳轰鸣,直杀的这些官军是溃不成军,只恨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争先恐后的朝着山下逃去。
本来左光先还调集了一批手下的精兵想要在山口下面拦住刑天军的这队兵将,可是他们还没有布阵完毕,便立即被从山下溃逃下来的溃兵给冲了个大乱,诸军都如同一窝蜂一般的绞缠在了一起,顿时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左光先看罢这样的场景之后,当场头猛然一晕,顿时气血攻心便张嘴吐了一口血,差一点直接便从马背上栽了下去,幸好被两个亲随家丁给扶住,才没有跌下马,左光先强忍着心头的剧痛,擦了擦嘴角的残血,对手下吩咐道:“速速整队,必须要挡住他们!快去!重新整队1
可是这话说出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却难了,官军被罗立的二营驱逐着赶鸭子一般的从山上赶了下来,早已是混乱不堪了,虽然左光先有心想要重新整队,但是真的做起来却是比登天还难。
仅仅片刻之间,山下的所有官军便都乱了套,各哨官军以及那些随行前来的乡勇被彻底的搅浑在了一起,简直乱的是一塌糊涂,而刑天军的这一营兵将,则列成整齐的方阵,如同重锤一般的狠狠的敲击在官军的乱阵之上,打得官军是节节败退,不多时便将官军给彻底打乱,战意全失的官军到了这个时候,再也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了,只能被刑天军像赶鸭子一般的追的是满山遍野的到处逃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