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陈交虎开门见山的道:“我组织起来的一大批鸡蛋货源,在贩往和州的路上,于无为军区的辖区内的青柳山,被山贼劫持了。”
王雱听后不禁眉头大皱。在经济建设中,其实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不除,商道成本就丧心病狂,大家都不愿意发挥优势资源,不出门做生意了。于是等于各地关起门来发展不交流,经济就不流通了。那么舒州的鸡蛋多了卖不出去,烂价。隔壁州的大豆多了,也卖不过来,烂价。
偏偏大宋官府就喜欢谨慎不作为,于是这类情况在古代中就是宋朝最多。
思考了片刻,王雱问道:“你的押运队伍死了几个人?”
陈交虎道:“一个没死,人家一群人跳出来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后,长角那个傻子看他们人多,就直接带着咱们的人跑了,整个车队组成的鸡蛋都成人家的了,连借来的牛也被人家牵走了。回来我把他吊起来打了一顿,重新叫了更多的人去,打算至少要回部分东西来,却是连个鬼影都找不到。这趟损失惨重埃”
老陈说的这也是通行规则,大宋虽然到处是拦路虎,但也不是说但凡土匪就是杀人放火的。通行的规则还是收“过路费”,拿走一部分商队中的东西也就过去了。那么就只是造成了成本的升高。
此番人员没有伤完,这正是不好的地方。因为大宋讲究法制,只要没死人,那么在诉棍土壤环境下,一般法官是不敢随便定性这种情况是“土匪团伙”。
这是结症所在,一环又一环的联系起来后,就形成了恶性循环。官府不愿意轻易绞杀这些人,这些人胆子会逐步放大,然后后影响到经济流通,老百姓负担加重,官府更穷,军费就不足,那就更不想去碰这些事。
“衙内,我鸡蛋帮可是忠心耿耿跟着您干的,除了收过咱们的保护费之外,您也代表官府,这次您应该不会坐视对吧?若持续这样下去,我鸡蛋帮的业务受损,舒州的鸡蛋出不去,价格滑落,那么您的那群贫民客户也会很伤。他们若失败,您放在他们身上的贷款就悬了。”陈交虎道。
考虑了许久,王雱道:“这个节骨眼上很难办埃听你说来,那个青柳山附近,正巧处于无为军区与和州交界,那像个三不管地带。目下的大宋政治基调,官僚都不爱作为,会相互推脱是隔壁州的责任。譬如无为军会说‘不存在,我这里没有土匪,那是他和州的’。和州也会说‘我州不存在土匪,那是他州的’。”
“……”陈交虎非常担心,寻思不正是因为这样才来找你个纨绔子弟求救的不是。
老陈又抱拳道:“衙内英明,老朽并没有去和州寻求帮助。又因为司马光大人不在,于是我去求见新任通判陈大人。他……正是您这番说辞。”
这当然是意料之中的,再比陈建明作为两倍的人,也不会就此轻易定性。这就是不死人的妙处。所以山贼中肯定有能人,若真是杀了人,命案是不能和稀泥的,那么只要不遇到昏官,就会去查。如果去了之后差人都被攻击了,那就可以定为叛乱了。
“衙内。”陈交虎又道:“坦白说,一批鸡蛋老朽损失得起,我真正担心的是,往后市场打不开。最严重的其实您的信誉损失。”
“妈的不需要你提醒我有什么损失。舒州是我的地盘,这个基本盘搞不活,影响到信誉,会严重影响到我往后的交子发行。你别催,陈建明是个棒槌,太湖县的案子他都办不好,要他在司马光不在的时候做这事,很难。要等我仔细想想怎么忽悠他。”王雱道。
陈交虎也就不敢再说了,笑道:“那就一切有劳衙内了。办成了这事,就等于杀鸡儆猴了,保护了我鸡蛋帮往后的商道,那么老朽必有孝敬。”
陈交虎离开之后,老江湖卢方忽然道:“衙内,会不会有无为军区鸡蛋帮的身影在其中呢?”
王雱喃喃自语道:“有可能。但我总有些不好感觉,老觉得这事背后套着一些更玄乎的事,希望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