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账房先生,耿天骘精明又懂行情,不得不苦笑着点头表示,只要他真想干也真敢干的话,那是可行的。这虽然会让这不良少年赚走大票钱财,然而那些养殖户的确有了实惠了。这简直和老爷您的“青苗钱”想法不谋而合。
王安石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表态。
不发交子,只是普通借贷的话倒是很简单,只要有钱就行,这到不了张方平的层面,只要在舒州登记注册就可以。
甚至不登记都可以,事实上外面的帮派高利贷八层都是偷税漏税的,无非就是麻烦些把要黑线洗白。
想了许久,王安石好奇的道:“咱家那么小的本钱,你真想去这样尝试吗?”
“我……”王雱小脸微红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爹爹容禀,最近这阵子小子生意还行……还是挣了一点点钱的。”
王安石和耿天骘面面相视了起来。这犊子说挣了“一点”的话,那肯定不是一点点,而是一笔丧心病狂的数额。看起来,他故意利用那些大头百姓排长队的压力值,倒逼鸡蛋帮加钱提鸡,又把绝对数量供应给鸡蛋帮,应该是发大财了。
然后呢,那个司马光都拿这小子没办法的保护费业务,估计也因为他小子优良的口碑,优质的售后服务,得到了井喷式增长了?
“难怪你口气大到了要尝试交子的地步。”王安石无奈的道:“为父暂时找不到你的错误,所以为父不想问你到底挣了多少。只是再次问,雱儿,你打算低息把鸡苗给农户,算作小额度贷款,等来年他们有钱时候在还给你吗?你千万要想好,钱是你挣的,你不愿意就是为父也不好意思找你要。但拿出来了存在风险,你不要以为你手里有一伙流氓,为父就会放纵你过后去逼债?”
王雱嘿嘿笑道:“我愿意的。且无需抵押,世人解读有误,总喜欢把款放给那些红火而巨大的商会。其实那才叫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相反不安全。最优质的贷款客户绝对是愿意搞生产的小农户。在舒州有您坐镇形势不差,依托我的神鸡,他们经营上亏本的可能性校然后刁民是凤毛麟角的一个群体,以我小雱目测半层都不到,所以无抵押就可以放白条。我还做了一个市场风险评估,暗中派人考察过这些养殖户的性格为人,事实上经过我的公式评估,我认为在经营风险不大的时候,他们因人品而产生的坏账率会在百分之五以下。那么进行少许经营风险加权。所以只需要百分之七至八的利息,我就可以做到不亏本金,这就是数据统计的魅力所在。”
“七至八厘1王安石猛的起身:“你是认真的吗。这么低的利息官府都做不到。”
王雱道:“汗,您麾下的那些个公务员老爷运作成本当然不低,还不能用鞭子抽他们。然而我调教马金偲他们很有一手的,他们基本等于免费帮我干活。我以为您不懂传销,就没和您具体解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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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再次和耿天骘面面相视了起来。
反正这小子逆天了,若真以七至八厘放款,好在他是是我老王的儿子,加上规模很校否则得请司马光调遣一直禁军进舒州,防止各路高利贷帮派闹事了。
勉强平复了心情后,王安石又道:“雱儿,就算你评估的风险准确,把一些情况加权考虑,运作成本也压低到了惊人的地步。这些我不说你,但是七至八厘也只是平复了风险,你似乎没赚钱,为父很难相信你不赚钱?”
王雱挠头笑道:“我比谁都想赚,但是爹爹,目光要看长远。名声和信誉仍旧是资产之一,且是最重要的资产。这些苦人现在有啥子钱哦,真是把他们当做赚钱对象,其实没多少油水还拉仇恨。我现在是建立口碑,等同于商鞅的赏金扛木。让他们成为信任我‘小算雱商号’的第一批忠实客户。将来张方平相公给交子牌照后,我交子要发行,就必须有第一批挺我的铁杆追随者,他们就是。他们没钱来存没问题,我教他们挣钱,赚了后再存在给我。以点带面,每个人都有信任的亲属朋友,这叫圈子和人脉,进带动他们身后的人赚钱,然后在把钱存来给我,这就是继续几何式扩散。只要他们挣钱,我就有钱。简不简单?”
王安石是真有点听懂了,然后半张着嘴巴。
“总之……”最终王安石叹息一声:“反正……就这么吧,张方平相公你自己去说服,这事上为父不介入。关于允许你放贷的批文,明日找耿天骘拿,我亲自批给你。但你要是敢瞒报业务漏税,我就抽死你。”
王雱抱拳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