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当朝宰相在正式和“高常委”讨论变法事宜,他却提出了这个,那么就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了,是真有遍地的金银了。
于是蔡京神色诡异的注视他许久,试着道:“东瀛的白银,真不是你用来办造船厂的借口吗?”
高方平尴尬的道:“还是相爷您了解小子,当初我的确是用这个借口说服官家发展船运。实在是当年咱们大宋寒碜啊,朝廷乃至地方、再到民间,抖空了也没几斤铜钱,强势投资汴京造船厂耗费如此巨大,若成为政策找户部开口,别说您这关过不去,张叔夜相公他首先就不放过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才以讲故事的传销概念,用画饼方式说服了皇帝,投资了汴京造船厂。得意于咱们大宋有个好皇后啊,持家有方,那个时期也只有皇家手里有闲钱投资了。”
见老蔡神色仍旧古怪,高方平更加尴尬的承认道:“好吧投资汴京造船厂,我当然也从其中捞了不少钱,因我自己的工厂要开工,就要把部件材料和技术卖给汴京造船厂,我……我当然也就顺便在造船厂的采购上赚了几笔,然而你摸着良心说,我吃相相比其他也不算难看吧?”
蔡京指着他的鼻子许久,无奈的苦笑道:“大宋最有意思的一个笑话是:猪肉平吃相好看。借着皇帝的名誉,绑架了皇家去挣钱,这种事自大宋开朝以来,只有你做得出来,好在你没把皇帝的钱打了水漂,能力和运气摆这里,谁也拿你没办法。”
蔡京这个语气只是和他开玩笑的,实际上蔡京比谁都清楚,这是猪肉平厉害的地方。当时高方平自己完全有能力自己投资造船厂,只说一但他猪肉平把全天下的钱都赚了,那就又是罪过了,不但有人眼红,也绝对会出现群体性抵制造船业。
但猪肉平很聪明的避开了尾大不掉,让皇帝来赚这个钱,而他小子作为材料、部件、技术供应商,躲在皇帝这颗大树后面捞钱。妈的奸诈无比,名誉上是皇帝的造船厂在赚钱,实际上呢,供应各种部件和技术专利的高方平,赚的钱不比皇帝少。
却因为是皇家事业,躲过了大家对此的围追堵截。
“行了。”蔡京微笑道,“老夫最满意你的在于,你是个懂事的人,至少你懂得不把利益吃光,从你把造船厂卖给皇家,把钱庄卖给朝廷在内的众多权贵来看,这是皆大欢喜的,现在老夫在钱庄的股份比你还大些,乃是蔡倏当初收购的股份,有了非常大的增值。于是关于你赚钱的事我就不说了,回到问题本身来,东瀛真有那许多的金银等待开采吗?”
“有的。”高方平道。
蔡京眯起眼睛道:“当初你把钱庄股份套现,被人诟病为出昏招投资失误。老夫却知道,你把套现的钱全部用于购买大船,还贷款不少,成立了高氏船运集团。太阳底下没新鲜事,你的运输份额借助西北战事赚了太多钱,连户部工部现在都在购买你的船运服务。两个造船厂的报表老夫也看了,几乎全是你带头下的订单,以及你门生关七西门庆的订单,你们这是要垄断大宋航运埃所以呢,你现在告诉朝廷说:海的那边有金银等着运,怎么看都像是你又在画饼,推销你的船运服务?”
高方平老脸微红的道:“推销这是有的。然而这也是大家互利互惠的事。相爷,您要想留下您所谓的最后一笔政治遗产,彻底解决困扰大宋百年的钱荒问题,就必须去倭岛带来金银。金银当然不能过抢,那不是我大宋风格,于是需要用物资去换龋大宋现在有物资了,于是需要我的船,才能把大宋的物资运到东瀛,再从东瀛带回金银来。钱政绝对是大宋第一战略武器,这也会是我高方平今生的最大政治手笔,所以但现在您要解决钱荒印钱,只有这条路。”
蔡京道:“普通物资价值不够,海运风险又实在较大,于是需要太多的物资才能换回金银来。直接说你的想法,你又想推销你生产的什么东西了?”
高方平的猫腻、又被蔡京看穿了,瀑布汗埃
但也得硬着头皮道:“兵器。以现在东瀛内部形势,面临武家崛起和争斗,金银在他们手里没多大用,所以兵器盔甲才是他们最需要的高价值物资。他们的民众没人权,做奴隶也没怨言,所以那些手握权利的武家,并不需要多少民生物资就能安抚住治下。但如果对手拥有领先的军事装备,就代表弱势方灭顶之灾,于是他们便会为了这些战争需求品、付出最大代价。”
老蔡不禁色变,茶碗都拿掉了。
妈的整了半天,张叔夜都没有完全说服他。他小子还是不舍不得裁剪现在他手里那些军备生产线,想继续保持生产赚钱,但大宋的现有份额已经不容许他瓜分,那么他当然只有卖去海外了。狗日的他要对外输出战争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