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苦笑道:“你知道有些东西不能报账的,朝廷不可能对这些东西认账。你的成长,你的家底,都是大宋给予的,朝廷也在你成长过程给予了支持和帮扶,所以你少和老夫扯犊子,有我在这个中堂一天,朝廷就不欠你什么。至于李清照……那是你的问题而不是朝廷的,欠她的是你,这不关我朝廷的事。”
“……”
老张他真的学坏了,他说的这些分明都是我猪肉平的风格和台词好吧?他竟然拿来对付我。
“你到底要不要让老夫办公,还是你就打算像个无赖一样堵门?这影响很不好,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坐在门口挡住许多人进来了。”张叔夜道。
“我也要出使。”高方平道。
“你……”老张迟疑了一下,摆手道:“行行行,现在真没人管得了你爱干什么,想去你就滚去和童贯一起出使,当做旅游一趟放松放松,完了你给老夫赶紧的,滚去成都府去。然而先说好,你出使的事你自己去找官家周旋,老夫才不会在已经定调的现在去帮你说话,我最多不阻止你。”
“哎,你这小儿,恁地泼皮1最后张叔夜又骂道。
高方平咬着指头道:“明公的语法有些深奥,所以意思到底是我泼皮还是我不泼皮?”
张叔夜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这就是老夫保送的免考进士了?
张叔夜转而警告:“所谓君无戏言,关于童贯为出使,乃是蔡相提议后官家钦点的,已经成文。所以所以你周旋起来的时候不能太过分,不能害了童贯。”
“不害几个人,显示不出我的猥……”
却是高方平说不完,见张叔夜一只笔飞了下来,就逃跑了。
张叔夜真是醉了,这小子是个真流氓,他以前真有过威胁童贯的事,另外有小道消息,宋夏国战期间他不但威胁河中知府张威意,还用刀砍人家。算好他小子维稳能力强,这些事若是捅了出来,那又是无尽的幺蛾子了……
张叔夜的警告,其实正合了高方平的意思,跟随出使是可以周旋的。皇帝只是负责钦点正使,其余的,理论上需要派谁跟随,那是可以挪动的。
在不整倒童贯的条件下,高方平当然不会有主使和副使头衔。很简单的道理,高方平这个相爷在场做副使,童贯是不能做正使的。所以高方平无需任何头衔,像个闲人一样的跟在出使队伍中,就是最终话事人。
当然出了这样的幺蛾子,童贯肯定怨气大要哭瞎。然而大就大呗,作为一个大魔王,高方平是敢得罪人的一个存在,可以说大宋现在所有的底气,都是高方平这么如同疯狗一样的咬出来的。
什么时候不咬人了,那不是我疯狗平转性了。只会是我老了咬不动的原因。
这是高方平自己给自己的评价和定论……
回到高府,来不及去和老婆么么哒,有人来报,礼部侍郎刘正夫来访。
是的老刘已经回京任职了,高方平知大名府时候,刘正夫这个奸贼回京。苏州虽然叫州,但比重很大,乃是“大都督府”级别重镇,在职务上刘正夫算是平掉,不过在这个时代,也可以算是升官。
当时高方平判断,蔡卞朱勔他们是打算动刘正夫,死穴一定是方腊时期、刘正夫联合方腊这种黑社会私采银矿的事。
那个事情只要捅出来,刘正夫铁定滚蛋。
当时高方平采取的心态是坐山观虎斗,不想提醒刘正夫,不参与。
结果老刘也是个人精,兴许他自己看出时局不对,于是他提前拨乱反正,把当时高方平在苏州的“平乱”,算是地区性黑帮作乱,然后主动上表朝廷:苏州及时发现问题并处理,剿灭了以方腊为首的反贼集团,灭贼过程发现反贼私自开采的银矿。
是的,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老刘警觉了后反装忠,主动把银矿上报张叔夜。
既然刘正夫主动上报了户部,张叔夜哪怕觉得他刘正夫有猫腻,却也懒得过问了,总归对于朝廷是个喜事。他敢主动上报,大的猫腻应该已经擦屁股擦干净了,至于小猫腻,在他刘正夫平乱苏州有功于朝廷的形势下,也是不疼不痒的,于是张叔夜就此不出声了。
当时高方平秘密进苏州瞎搞的事当然不能掀开,那个太违反体制也太显得刘正夫无能,所以苏州平乱还真是刘正夫的功劳。再加上银矿的上报,那一时期太后刘青菁也出来做事,影响力有点强,于是几番周旋下,刘正夫升迁进京成为定局。
这种见面有点尴尬,毕竟他曾经被大魔王挟持过。
不过略一思考,高方平还是点头道:“叫刘正夫进来吧。”
少顷之后,刘正夫进入了书房,没有丝毫尴尬的样子见礼道:“下官礼部侍郎刘正夫,见过明府。”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老刘啊,你表面说这么说,内心里一定指望着我掉茅厕里淹死吧?”
“不不不,这是哪里话。”刘正夫很忠勇的样子摇手:“卑职能走到今日,全靠的明府提携,绝对无不敬想法。咱们之间虽然有过少许小摩擦,然而出来做官,只有利益,哪来的永久仇恨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