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方平尴尬的道:“常公,我能问问他为什么打人吗?”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打口水战打不过人家,然后气急败坏就发飙了,也不知道这种不良风气,他和谁学的?”常维讽刺的样子道。
“不用绕弯,你可以直接说他被我带坏了,没事,我听的多了。”高方平道。
“高大人,少给老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常维道。
“答应你嘛。”高方平便收敛了些,抱拳道:“常公直接说,你要怎么处理时静杰。”
常维阴笑道:“说什么呢,老夫还真没权利处理这个不良少年,当然是教育为主,我这又不是抓捕,是请他来我提刑司补课,他似乎律法没怎么学好。让他写一个月的检讨应该没大问题吧?”
“……”高方平知道他言下之意,就是短时间之内要软禁时静杰了,让老子麾下少一个做事的中流砥柱。
妈的这不算刑事问题,当然既然出了事,他要请时静杰来政治学习,也没人可以说他。这套在后世也都非常流行。
高方平转而道,“问下常公,那个被打的秀才是谁,说了什么,时静杰为什么要打他?”
老常惨笑道:“还能为什么,不就因你大魔王目下一手遮天,在江州已经不容许有人否定你,于是那个叫胡市的秀才,写了篇文章,说了你几句坏话,就被按倒在地殴打了。”
一听是胡市,那可是个江州的大名人,叫名士无双也不为过埃
高方平笑道:“哈哈哈,老子好怕啊,胡大秀才威武。果然,我高方平治下不但是资本主义的最后堡垒,还是保护言论的最后桥头堡,他胡先生,真该去其他地方试试看乱说乱讲有什么后果。对于这种文字流氓,我奇怪的在于许洪刚蔡倏时期他是不是死了?为啥那时候他不写点骂许洪刚的文章呢?”
老常不禁楞了楞。
高方平眯起眼睛道:“常公,看问题就要看全部,断章取义什么意思不用我给你科普。你不要只看到我的官员殴打秀才这个事。问题在于本质,你要调查研究才有发言权。你要弄明白,以胡市为首的这些人,他为何在关键时候不说话?为何在其他地方没有这些人?其实这恰好说明,是我高方平允许他们说话,我在保护他们,他们才敢如此犯浑。在别处,在许洪刚和蔡倏时期,乱说话不是被打,而是会死1
老常又楞了楞。
高方平淡淡的道:“我当时威胁江州的资本和粮食,导致他们群体性不满,大幅撤离江州。这当然是你眼里的一大罪状。但是常公你有没有去调查一下,其他人的治下为何没有发生这些?因为根本就不会发生,都给抓起来和谐了,当然就没有所谓的资本外逃了。都以为我猪肉平是最大的鲨鱼,嘿嘿,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那些资本粮商逃往其他主政的麾下寻求保护,那些主政是怎么压榨剥削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现在他们叫苦连天,要回这江州来参与大建设,我当时就说过了,来是可以的,只是现在谈,他们的筹码就相当有限了。为啥呢,因为我现在已经有粮,我警告过他们,一但我有粮食又不缺少资金的时候,他们在苦人面前是个人物,但是在我猪肉平面前算什么东西?”
沉默了少顷,常维念着胡须道:“好吧你说的这些问题,有些它有一定的道理,老夫对部分事件已经了解过了,我知道你有你的优点和苦衷。”
高方平点了点头。
常维忽然道:“你知道那个叫胡市的秀才说的什么吗?”
“好吧我想听听,这次他有点什么新奇的论点?”高方平就好奇了。
老常道:“这是他写的一篇文章,你拿去看下。”
心腹随从当即把文册送了过来。
高方平看了一下文册外观,得意于大宋的技术,印刷业还算可以了,看工艺,这是他们民间自己印刷出版的一个劣质宣传文册。看着这个东西就恼火,妈的要是高方平做宰相,第一要变法的就是管理出版。
“一个常态之国度,政治责任在成年人,年轻人的兴趣都在风月;而在变态国度,政治腐败,没有代表民意的机关存在,那么干涉政治的责任、必定落在没有文化的青年以及不识大体的妇女身上。”
这句,就是胡市这篇策论的开篇引句。
看到这句的时候高方平双眼发黑了,下面的不用看也知道,胡市在批高方平当时发动的全民战争。因为那次的参战主体,正是没文化的“草根青年”以及“不识大体的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