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很亲热的挽起吴氏的手臂,两人边聊些什么边往东厢走去。</p>
钱弘佐隐隐听到自己母亲说着虎头读书有个伴之类的话。</p>
兄弟二人也就不管他们的娘了,继续在院子里玩耍。都是七八岁的孩子,虽然一个有着前世成年人的记忆,身体却是个孩子,自然也是玩得不亦乐乎。</p>
……</p>
一只胖乎乎的狸花猫不知道何时跳上了院墙,顺着院墙一路往前缓缓走着,走到院墙的尽头,便是一条连廊,狸花猫跳到连廊的瓦片上,寻了处舒服的地方,伸了个懒腰,缓缓躺下。</p>
钱弘佐眼尖发现了猫儿,“这不是你们芬芳院的祥云小厮吗?”</p>
钱弘俶抬头看了一眼,点头又摇头。“是祥云,不过它不是小厮了,该叫它管事了。”</p>
钱弘佐奇道:“怎么回事,祥云什么时候被阉了?”在古代的皇宫,一般把未阉割的猫儿叫某小厮,而被阉的猫则叫某管事,是以钱弘佐有这么一问。</p>
钱弘俶抬头四顾,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有一晚祥云跑了出去,三天后才回来,发现它被阉了。有奴婢说此前在春锦院(鲁国夫人鄜氏及钱弘僔的住所)见过它和别的猫吵架。”</p>
顿了顿,钱弘俶又说道:“我阿妈很生气很生气。”</p>
钱弘佐笑出了声:“能把吴姨娘气到也算是那人的本事了”,见钱弘俶气呼呼的盯着他,钱弘佐这才收敛了笑容,又问道:“去猫儿房问过了没,别的地方的人可没这个本事?”</p>
钱弘俶摇摇头,“他们哪里敢认,祥云可是从猫儿房出来的,所谓四脚纯白踩祥云,他们谁都认识,怎么可能当野猫给阉割了”。</p>
这时祥云从连廊上跳到了边上的大树上,又顺着树干到了地上。钱弘佐“咪咪”的叫了几声呼唤它过来,祥云是只很亲人的猫,闻声便来了,走过来绕着两人的腿蹭,轻声的喵喵叫。然后寻了一处地方又躺下睡觉了。</p>
钱弘俶轻轻地抚摸它,“它被阉了后,好几天都闷闷不乐,我阿妈看了可心疼了。”</p>
“查出是谁指使的不?”</p>
“有奴婢说那天看到祥云和鲁国夫人的金光大将军在吵架,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后来就不知道了,阿妈让我别声张了。”</p>
钱弘佐点了点头,事情到这里基本上明朗了,只是没人敢查下去了。猫身上没有其他伤口,不可能是它自己阉了自己吧?</p>
“不过猫阉了,也是对它有好处了,更长寿,也不会与其他猫打架了。”钱弘佐劝慰道。</p>
钱弘俶气道:“我妈说了,‘佛语有云:随心、随缘、随性’,猫咪好好的,何必去伤它,春锦院的金光可也一直没阉呢。”</p>
钱弘佐心说你阿妈不会修的是欢喜禅吧,摇摇头把这荒唐的想法丢掉。</p>
正这时,鲁国夫人的金光踩着小碎步蹬蹬蹬的从房顶路过,见祥云在这儿,蹑手蹑脚地走过来,伸着爪子就是一巴掌,将祥云给打醒了。</p>
祥云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地跑掉了。</p>
钱弘佐与钱弘俶对视一眼,找了点鱼干,将金光引诱到芬芳院的小厨房,此时正值两个饭点的空档,小厨房里也无人值守。</p>
钱弘俶轻声问道:“怎么弄?”</p>
钱弘佐指了指灶膛:“把鱼干扔进去。”</p>
“啊?那不得烫死它?”钱弘俶惊讶道。</p>
钱弘佐用手掌伸进去试了试,说道:“火熄了有一会了,最多有一点烫,又不会烫死。”此时乍暖还寒,猫还是挺喜欢往暖和地方钻的。</p>
钱弘俶将鱼干扔进灶膛,金光是只馋猫,哧溜一下就钻了进去,扒拉了几下,便将鱼干给衔了出来。</p>
只见猫脸上已是漆黑一片,全然不是那干净洁白的小猫咪了,身侧前腿附近,更是被烫焦了一圈。</p>
两人捂着嘴偷笑,仿佛已经听见鄜氏看见金光这模样后的尖叫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