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现在编织的是跟我们平时用来装菜的碟子差不多形状,上大下小。底部直径约二十公分,边边斜着向上,高约一寸,口上海得编一圈麻花辫子一样的边边,最后把多余的蔑料修剪干净,就算是完成一个篮子。</p>
二婶坐下来,顺手拿起一旁巴掌大的半成品,左手按住半成品,右手顺势拖出一条长长的蔑丝。熟练地编织了起来。</p>
为什么叫它蔑丝而不是蔑呢?因为它跟牙签一样大,长度没有限制,两米左右起,能限制他长度的只有开蔑师傅的技术,所以叫它蔑丝一点也不过分。</p>
二婶编着编着,仿佛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从四姐儿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她纳闷了,家里不就四姐儿一个人在家吗?怎么会有说话的声音?不行,我得去看看。</p>
想到这,二婶立马起身要冲进房间。奈何她起的太猛,起来的时候,膝盖顶 到小矮桌向前倾倒,脚下也被坐着的小凳子绊住,整个人就这样向前趴倒了,凑巧碰到旁边垒起来半个人高的半成品,随着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掉了下来,全部砸在二婶身上。</p>
这下好了,得亏东西都是细小轻巧的,砸在人身上虽然 不疼,但是那么多也足够二婶一顿收拾的。里面的两姐妹听到了动静,还有二婶“哎哟哎哟”的叫声。两人走出房门,看到二婶那狼狈的样子,强忍着没敢笑出声来,赶忙帮着收拾东西。自然又是少不了二婶一顿碎碎念。姐妹俩一边听着二婶念经,一边对看了一眼又一眼,伸着舌头互相做着鬼脸,当然啦,这肯定不能让二婶看见呀。</p>
二婶见是林双,没好气道,</p>
“怎么是你?你来我家做什么!”</p>
林双笑嘻嘻的,</p>
“二婶,我就 是无聊,来找四姐聊聊天,很快就走啦。”</p>
二婶对着林双翻了个白眼,心知这丫头诡计多端,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呢,于是冷冷道“那你们聊完了没有?说完就回你家去,以后没事别来我家串门!”</p>
林双还是咧着嘴 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别呀,二婶!你别赶我走嘛!我过两天再来找四姐玩,我走了,不用送我哈,拜拜!”她边说边退到门口,向着二婶挤眉弄眼的同时,还给二婶抛了个飞吻,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最后还给二婶做了个挥手再见的动作。</p>
二婶对她这般嬉皮笑脸的样子是见惯不怪,习以为常了,却也是对她这般调皮模样一点办法都没有。唯有在林双出门口时丢出扫把相送,被林双一个闪身躲了过去。</p>
其实二婶这样做也是有她自己的道理和难处的。</p>
不让外人来自家,也不让四姐儿出去,这样四姐的事情就能减少传播率,要不四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家出了这样的事儿,在九十年代这个贫穷 落后又封建的小山村,如果传开的话,还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后果,这种事情早有不少前车之鉴,二婶她们都不敢赌。</p>
所以,与外界隔绝,断绝一切人与四姐接触的机会,只有这样才是保护四姐唯一的办法。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p>
天气渐渐热起来了,端午节也快到了。雨水也多了起来。</p>
这天,林双就跟平时一样去上学。去上学的路上还是太阳当空照,上到第二节语文课时,天,说黑就黑了下来。这变天比变脸还快,黑的教室里都看不清黑板上的字了。</p>
那时的教室,是泥砖砌成的,上面盖的瓦片,教室的左右两面墙各有一个窗户,窗户大约是宽50厘米,高60厘米的那种木头做成的窗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