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苏茉为什么哭。</p>
“茉茉不哭。”</p>
略有些粗糙的手摩擦眼角,即使再轻柔也会有刺痛感。</p>
不远处,凌寒正在核对木箱子的数量。</p>
感受到苏茉的目光,大白蛇也投来关心的视线。</p>
她朝凌寒摇头,示意他继续工作。</p>
两个雄性和她生活习惯不同,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很多时候也不懂她的所思所想,不懂她偶尔的小情绪。</p>
但在此刻,却给了苏茉无尽的安慰。</p>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竭尽全力去爱她。</p>
这就够了。</p>
抓住沐阳的大手,苏茉在他掌心里蹭了蹭,“我只是在感叹,人吃土一辈子,最后终要被土吃一回。”</p>
沐阳想不明白兽人为什么要吃土,只是轻轻将情绪低落的小雌性抱在怀里安慰着。</p>
“美孚到了。”</p>
没过多久,沐阳在苏茉耳边轻声说。</p>
苏茉整理好情绪向后望去,发现美孚带着涉猛和蓝盾缓缓而来。</p>
手里还拿着一块木板,和一块看上去有些陈旧的兽皮。</p>
苏茉中午就让沐阳将写好字的木板送到美孚家去,并说明情况。</p>
她觉得作为虎庞的雌性,美孚应该不愿意让人代劳自己丈夫的墓碑。</p>
美孚走到苏茉身边,将两样东西交给她。</p>
神情带着疲惫。</p>
知道这是虎庞的名字,美孚很是珍惜的在其他木板上刻了又刻,满意以后才终于上手将虎庞的名字刻上去。</p>
“谢谢你苏茉。”</p>
美孚很感谢苏茉。</p>
如果不是她,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虎庞的名字长什么样。</p>
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虎庞在这世界上存在的最后一点痕迹都没了。</p>
苏茉自然明白美孚的意思。</p>
虎庞没有自己的孩子,他走了,什么都没留下。</p>
在兽世知识是非常珍贵的。</p>
名字,是独属于个人的知识,只有少数人可以拥有,也不怪美孚会情绪激动。</p>
这对她来说,就好像有了念想。</p>
所以苏茉欣然接受了美孚的感谢。</p>
“这是我给虎庞缝的兽皮裙,”美孚抱着那块一看就很多年头的虎纹兽皮裙,面上满是追忆神色。</p>
“那时候我们才刚结侣,虎庞给我缝衣服,缝的特别丑,我可嫌弃了。”</p>
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再次清晰起来,美孚嘴角含笑。</p>
“我就说我缝的肯定比他好看,他不服气,非要和我比,虽然我没干过针线活,但我也气不过,就也缝了条兽皮裙,结果我缝的还不如他呢……”</p>
美孚抚摸着兽皮裙上歪歪扭扭的走线,“我被他好一顿嘲笑,气得好几天没理他。”</p>
“可谁知道那家伙嘴上嫌弃,其实可宝贝了,这件兽皮裙谁都不让碰,还隔三差五就拿出来洗洗晒晒。”</p>
“我嫌丢人不让他往出拿,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过日子久了,脸皮也跟着变厚,也就随他去了。”</p>
兽人的兽皮裙都是自己用能力幻化出来的。</p>
不会脏,化形也方便。</p>
对兽人来说,用野兽皮做的兽皮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的东西。</p>
至于虎庞这么宝贝的原因……</p>
大概也就只有给他做兽皮裙的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