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还真是小气呀。</p>

慕南意打开了红包，视线触及里面的暗红色时，猛然将红包塞回了抽屉里。</p>

肖远，存折都能随便乱放。</p>

肖远，我才不要你的折子。</p>

凌晨两点半，肖婉跟慕南意收拾完了肖远的东西，慕南意盯着那好几箱东西出神。</p>

一个小老头，衣服裤子居然比她还多。</p>

老掉牙的怀表了，她四岁送给肖远的，肖远怎么还收着。</p>

她六岁送给肖远的钱包都破皮了，肖远也不知道扔。</p>

……</p>

三天守孝。</p>

最后一天出殡，殡仪馆里来了很多人。</p>

慕南意坐在角落，桌前是一堆彩纸。沈听肆坐在她旁边，手中也拿着彩纸，两人面前还摆了许多五颜六色的灯笼。</p>

“您好，请问这里是肖远老师吗……”</p>

慕南意的动作被一道女声打断，她抬头看了眼，陌生的脸，并不认识。</p>

“是肖远，你是来吊唁的吗？”慕南意问。</p>

女孩一身黑衣，未施粉黛，精神有些萎靡。她对着慕南意点头，指了指身后，“我们来送肖老师最后一程。”</p>

慕南意不解，“你为什么叫他肖老师？”</p>

女孩笑了笑，身后走来几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女，她解释道:“肖老师在我们高三时带过课，我们很感激他。”</p>

一个男生也跟着道:“因为肖老师，我的物理突飞猛进，高考理综上了220，本来只能考二本的，但肖老师让我挤进了一本。”</p>

“肖老师以前还和我打架来着，他说打不过他这把老骨头，就回去老老实实念书，我现在考上大学了，肖老师……”一个女生说到一半突然哽咽的哭泣起来。</p>

肖远原来当过高中物理老师啊。</p>

怪不得上次家长会他说家里还没人考过59分。确实没有，不过是因为家里人考的都比59分高。原来她才是家里物理最差的啊。</p>

肖远可真会钻空子安慰人。</p>

……</p>

出殡时，慕南意走在最前头，身后是肖婉、慕宴清，苏北宁不在。</p>

外面又下雪了。</p>

几片雪花飘到头顶，茫茫白雾中，她眼中只剩下了皑雪。</p>

头顶的雪停了，慕南意仰头，头顶是一片黑色，她喃喃出声，“沈听肆，肖远好轻啊……”</p>

肖远那样一个老顽童，到现在也是如此，出殡仪馆的路上还需要她双手抱着。</p>

走的突然，来不及告别。</p>

不过这样也好。</p>

肖远，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告别。</p>

沈听肆将手里的伞往女孩那边倾了些，看了眼茫茫白雪，他出声，“走吧。”</p>

上山的路很波折，大雪封山，每一步走的都很艰难。</p>

下葬时很多人都哭了。</p>

年过半百的沈爷爷和徐奶奶也哭成了泪人。</p>

肖远的那帮学生也是，有几个男生哭的好丑啊……</p>

可慕南意一滴泪也没掉。</p>

她拿出手机，给昵称为岁岁的盾的人发了条消息。</p>

【是mango呀:肖远，你做的鲍汁茄子吃完终于不闹肚子了，虽然还是很难吃。】</p>

没有消息回过来。</p>

岁岁的盾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