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慕南意发现客厅还亮着灯。</p>

轻声拧开门，客厅空空荡荡，灯应该是有人特意给她留。</p>

蹑手蹑脚换了鞋。</p>

在医院陪着学委做检查忙了一个多小时，她喉咙干的发涩，缓步走向餐桌。</p>

壶里的水是热的。</p>

仰头喝下一杯，酸涩的感觉总算下去了些。</p>

“咳咳咳……”</p>

安静的客厅响起轻微的咳嗽声，以为客厅没人的慕南意被吓了一跳。</p>

沙发上坐起个人，是肖远。</p>

“肖远，白天偷我薯片，晚上故意吓我，你居心何在！”慕南意压着嗓子佯装愤怒。</p>

肖远翻了个漂亮的白眼。</p>

如果翻白眼能打分，慕南意绝对会给肖远打满分十分。</p>

“你的事儿都处理完了？”顿了顿，他斜眼一瞥，又干巴巴道:“有没有需要帮忙的？”</p>

“忙完了。”慕南意又倒了杯水，拿起水杯走向沙发，“你怎么咳嗽？为什么在客厅睡着了？着凉了？”</p>

肖远接过她递来的水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再开口时声音少了几分干涩的沙哑，“你管我，这睡着凉快。”</p>

慕南意抬眼一瞟室内温度计。</p>

十九度。</p>

十月的天，江远这边不像西北有暖气，晚上睡觉不盖被子很容易着凉。</p>

肖远说凉快，简直是屁话。</p>

慕南意双手抱怀盯他一会。</p>

肖远咳了声，神色自若地放下水杯，又问，“没吃晚饭吧？”</p>

“没。”本来要回家吃的，结果处理完回来都十一点了。</p>

“哦。”肖远起身离开沙发，“我吃了，一大盘糖醋小排。”</p>

慕南意嘴角一抽，只盼着肖远赶紧上楼睡觉。</p>

糖醋小排是她点名要陈姨做的，现在她没吃上饭，肖远还拿这事儿来激她。</p>

真是亲外公。</p>

慕南意咬牙，看着肖远一脚迈上一阶楼梯，她心里的两个小人开始打架。</p>

一个说:肖远终于要去睡觉了，他再多说几句我真的会忍不住做个不孝孙揍他。</p>

另一个说:肖远就这么睡了？睡了？睡了？我还饿着肚子，我这么晚才回来。</p>

内心矛盾的不行，面上却风平浪静。</p>

肖远迈上一节楼梯，悄悄回头用余光瞟慕南意，没有如愿看到心碎一类的神色。</p>

无趣。</p>

长大了逗起来果然不好玩。</p>

肖远撇嘴，脚步一转去了厨房。</p>

慕南意看着他的动作，心里的第二个小人被成功拍飞，拿着空杯子跟在肖远后边进了厨房。</p>

肖远站在料理台前回头看她，“干嘛？”</p>

慕南意:“洗杯子。”</p>

肖远:“哦。”</p>

等慕南意背过身往架子上放杯子时，肖远抬脚离开了厨房。</p>

慕南意看了眼料理台。</p>

微波炉的门开着，里面放着一盘糖醋小排，还有一碗鸡汤。</p>

再看一眼厨房外，肖远正老神在在上楼。</p>

慕南意感觉眼睛要尿尿了。</p>

快速解决完晚饭，慕南意上了楼。</p>

路过主卧时，她不由放轻了脚步。</p>

“吱——”</p>

慕南意跟门口两人大眼瞪小眼。</p>

“爸，妈，你们怎么还没睡？”慕南意率先提出疑问。</p>

肖婉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杏眸仿若浸了水，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困倦，“等你回家啊，顺便和你爸整理案子。”</p>

等她是主要，办公是顺便。</p>

呜呜呜眼睛又要尿尿了。</p>

肖婉瞥了眼楼下，问:“你外公回房间没，我跟他说我和你爸等，他非不听，一直在客厅坐着。”</p>

慕南意心里一紧，“放心吧，已经回房睡了。”</p>

“还有饭，外公给你放微波炉了，渴不渴？桌上有水，你爸半小时前刚烧好，这会应该放凉了……”</p>

肖婉还在小声的碎碎念，慕南意却感觉那话不是飘进她耳里的，是烙印进她心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