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忘忧草,极乐丹?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1 / 2)

林弦惊愕的瞪着一旁的任虎。</p>

他死死抓着自己手里的手机。</p>

手背上,青筋鼓起。</p>

差点就把手里,那本就碎屏的手机,给一把捏碎。</p>

但他还是很快控制好了情绪。</p>

他抓着手机,声音低哑。</p>

“老李,你跟馆长说……”</p>

“我是咱们殡仪馆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p>

“只要馆里需要,我随时回去。”</p>

“好的,就这样,我这里还有点忙……”</p>

电话那头,李梦清错愕的开口……</p>

“啊?你在干嘛?你难道和女嘉宾约会呢?不对啊!”</p>

“和你一起去金陵城的女嘉宾不是白乔楠,也不是陶星璨……是陈芷蕊吧!你可做个人吧……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个混小子,这么花……你小子……”</p>

但李梦清的话还没说完。</p>

林弦已经挂断了电话。</p>

他转过头,目光阴冷的盯着一旁的张云匪。</p>

这一刻,他的面色阴翳,骇人无比。</p>

“怎么回事?”</p>

“你的意思是说……阴间的鬼,像阳间的活人,卖大烟?”</p>

“别太离谱了!”</p>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你自己听听,合理吗?这合理吗?”</p>

“还有,当年不是洋人,把大烟卖进来的吗?”</p>

“那些大清的官吏……”</p>

张云匪忽然嘿嘿干笑两声。</p>

“洋人卖大烟,大清,就不卖了?”</p>

“这么赚钱的买卖!那些狗东西,会错过?”</p>

“那句话,您没听说过吗?”</p>

“洋药不如土膏,一试便知真味,土膏远赴花旗,挤走老狮沙逊!”</p>

张云匪一边说着。</p>

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抽抽巴巴的老报纸。</p>

他把报纸,递给林弦。</p>

“这是大清还在的时候。”</p>

“那帮洋人创建的报刊,在沿海一带发行。”</p>

“我祖父偶然拿到这件报纸后。”</p>

“深以为耻。”</p>

“并将其收藏在家族的族谱里。”</p>

林弦看见,那张报纸上,写满了英文,林弦的英文,并不算太好,但大概还是能看出,那是一篇介绍大清的文章!</p>

文章还配有连环画……生动地描述了一个吸大烟的富商之子如何从健康、富足到痛苦、贫穷的过程!</p>

画面依次——第一幕,描述的是一个在家的年轻人,穿着华贵,身体健康,充满青春活力。背后的大理石桌面上摆放着一座精美的外国钟。在他的右边是一个珠宝箱,里面装满金银财宝,他的贴身仆人紧挨侍立其旁,稍远处,他的另一个佣人买了药正带进来。</p>

第二幕,是他斜躺在豪华的沙发里,嘴里叼着烟枪,被女人围着,其中两个女人年轻貌美。他出手阔绰,一掷千金。</p>

第三幕,他嗜药如命,贪得无厌,沉溺于这种生活没多久,随即面如菜色,形容枯槁,消瘦无比,两肩高耸,龇牙咧嘴,面呈死灰,终日昏昏沉沉,完全没有一点活力。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坐在一个极普通的睡椅上叼着烟枪吸烟,身边还摆着别的烟具。这时他的老婆们——一个妻和一个妾走了过来,妻子发现珠宝箱已空空如也,站在那儿皱着眉头,满是惊讶;小妾则满脸疑惑地盯着睡椅上堆放的那些吸烟的玩意儿。</p>

第四幕,他的田产和房屋都化为乌有,睡椅也换成了一些粗糙的板子和破烂的垫子,光着脚,侧着脸,头向前倾着,喘着粗气。他的妻儿站在面前,衣衫褴褛,忍饥挨饿。一个儿子愤怒地把他所有的烟具砸向地面,不谙世事的小儿子还拍着小手笑着做游戏,而他对这一切无动于衷。</p>

第五幕,是他的烟瘾越来越厉害,但他现在的生活已贫困潦倒,极其绝望,如朽木一般,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仍凑了几个铜板,急匆匆到一家烟馆,买了一点点另一烟民烟枪中的碎烟屑,以减缓他难熬的烟瘾。</p>

第六幕,他的角色固定下来,一个烟鬼。他坐在竹椅上,仍在不断地吞着药面,污秽不堪,必须借助茶水才能把药吞下。他的妻儿坐在边上,在竹卷筒上把一束束蚕丝拉直,然后绕成球,如此辛辛苦苦挣一点微薄的收入以维持生计,他们艰难度日。</p>

第七幕……没有第七幕了……如果有的话,应该就是妻离子散,最后这个可恶的烟鬼横尸街头,被野狗分而食之。亦如大清的命运……</p>

而与此同时。</p>

张云匪嘶哑的声音也幽幽传来。</p>

“大清的国门,被铁甲船轰开之后。”</p>

“大烟也涌了进来。荼毒百姓……”</p>

“但大清很快就发现了……这种挣钱的玩意,让洋人卖,不如自己卖。”</p>

“既然禁不了,那不如躺平接受,然后从中收税获利。用那该死的玩意,来填补财政空缺……”</p>

“大清,甚至采取“寓禁于种”的策略,鼓励各省农民种植,制作大烟……我成年之后,游历全国的那段时间,几乎能在这个国家的所有地方都看到阿芙蓉花开!”</p>

“而土制大烟也通过改良品种和提升制作技术,从最初的低廉质差发展成为质优价廉,把进口洋药打得溃不成军。”</p>

“那些年,我亲眼看到,米壳花,种植的稠密程度,到了几于无县无之的地步,北方的田地,都是那玩意,“数百里一望无际”,农民“弃田之半以种阿芙蓉”,且“往往以膏腴水田遍种阿芙蓉,而五谷反置之硗瘠之区。””</p>

“那些农民啊,家里一半以上的良田都用来种阿芙蓉,所恶带来的后果之一就是粮食产量急剧下降,导致频频饥荒——我亲眼看过一些地方的县志——“自去年春夏乏雨,全境歉收,冬令饥冻,死者无算,其故由于多种阿芙蓉!””</p>

“当年那民不聊生,尸横遍野的,“丁戊奇荒”,就是因为百姓,都种那脏东西!”</p>

“大清的那些狗官,明知道这脏东西,荼毒百姓,不仅不加以制衡,反倒用各种法子,怂恿,鼓励,百姓种植。”</p>

“我跟您说过的那位知府大人,就是如此操作……这群狗官,还觉得自己干的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他们觉得这是和洋人的商战。”</p>

“这是用,大清的大烟,抵制进口的洋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