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怪看着一边撒开脚丫子跑一边兴奋直“硌哒硌哒咯咯哒”叫的鸡,一拍自己大腿大喊,“我的鸡!”
连姜瑜都不顾了急忙跑着捉鸡,他养几只鸡就是平时吃吃鸡蛋,甚至还可以把多的鸡蛋攒一阵后拿去集市卖掉,他平时把这几只鸡看得比命都重要。关在栏子里,从来不敢让它们脱离视线。
可现在姜瑜把他的鸡放了,现在他这个年纪怎么捉啊,跑几步就喘气。而且他还刚刚把鸡喂了,现在鸡正是精力十足的时候。
现在真的称得上鸡飞“狗”跳了。
姜瑜碎发遮住眉眼,他撩了上去,目光澄澈清阴的路过一排排墓碑,走到刚来过的墓碑前,抬手抚过照片上的警帽,沉默了会开口道,“我又来了。”
姜瑜坐到墓碑前看到早上的烧完剩下的一团黑烬,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人走了之后也剩这团被吹不走的灰在这里陪着他了。
他走了之后,要是人真的不能重新投胎的话,他在下面应该也会挺无聊的吧。
“现在没有什么人,我来陪你唠唠嗑。”
姜瑜直接坐到了墓碑旁,半边身子靠着墓碑。
“没有给你带酒,知道你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喝酒,只会再顶高兴的时候喝几杯,我也没有什么高兴事,就给你泡了杯茶来。”姜瑜说完拿起手里的矿泉水瓶摇了摇,底下的茶叶就上浮了起来。
姜瑜直接把整瓶茶倒入那团灰烬中,打湿出了一个大洞,成为灰水流进土里。
“我已经十八岁了,你也走了有八年了,八年可以改变好多了。你要是还在的话,可以和我比一比,你一定没有我高。”
“八年发生了好多事……我慢慢和你讲,先从老头子开始吧……”
日头越升越高,风也慢慢停了。阳光强烈。
半屈着腿的男孩虽眉目沉沉,但语气低柔似也不知疲惫的说着,“……高念晨在你走后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得了抑郁症,她就出国了,你不要怪她,算了,你也舍不得怪她的。”
“你不是从小还想让我继承你的衣钵去成为一名人民警察吗?”姜瑜轻笑一声,“那你肯定不知道我现在再干什么,就是配音演员,给纸片人安上声音。不过这个工作不会太长久的,现在只是赚点钱而已。”
姜瑜真的像拉家常一样自言自语地说着,但背后的靠着冰冷的硬石告诉他,他说的话永远都不会再有回应。
缺乏家庭关注的孩子渴望过亲情,比如陈双。
从小备受宠爱却又一朝失去幸福,比如姜瑜。
得到过再失去远比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更加痛苦。
回忆太多了,来不及清除,也不想清除。
爸爸,我好想你。
姜瑜靠着墓碑,眼泪又从眼眶掉落。
一夜思亲泪,天阴复又收。。
出了这,他还是那个姜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