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红姐走过几个弯弯绕绕，最终几人停在一个巷口前，红姐挠了挠头，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嘴里嘟囔着：“是这么走吗？我记得应该是……那老家伙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这里应该是不会错的……嗯……应该是这里吧……”</p>
沈曦和半信半疑跟在她身后，只见那红姐走进小巷子，又在小巷子里左转弯、右转弯，找到一扇小门，这门一次只允许一个人经过，用木板虚掩着，没什么防护作用，不过也没什么人能发现这里就是了。</p>
这儿和红姐说的一样，阴暗潮湿，四周似乎有水道，可以听到污水流过的声音，也大概是因为在水边，这里十分潮湿，还有常年背阴的霉菌味儿。</p>
红姐直接卸下了那块木板，随意的丢到一边，率先经过小门，走到小院子里。</p>
别看那木门小极了，那木门之后倒是视野开阔，院子里十分空旷，几处墙角还放着晒干的药材，院子里也干干净净，似乎常年有人打扫。</p>
红姐十分熟悉，穿过院子，直接推开了房屋的门，往里边迈去。</p>
这屋子陈设布局倒是像一个药房，进门就是柜台，柜台后边放着草药格，格外贴着草药的名字。</p>
不过红姐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有人，她大吼一声：“老东西，在家吗？”</p>
并没有回音，红姐笑了一下，转身看着沈曦和，开口说道：“好了，那老东西估计已经离开了，去拿吧，想拿什么拿什么，那东西这几十年珍藏的好东西可不少呢。”</p>
沈曦和有些拘束，不好意思地开口：“啊？这不太好吧……”</p>
“有什么不好的，那老东西都走了，这城里的东西都是本城主的，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我说的，出了什么事情，我给你做担保！在我的地盘上，还没人敢动我。”红姐不愧是红姐，底气十足，这百年的守门人不是白干的。</p>
忽听三声极重的拐杖拄地声，接着是一位老者的声音，他道：“干什么干什么！你当我死了不成？连老夫的东西都赶来抢了？老夫还没死呢！！”</p>
“嘎吱”一声，房屋侧边的门被打开，从中走出了一位年迈的老爷爷，胡子花白，头上光秃秃一片，在阳光照射下稍微有些刺眼，他的腿脚似乎不是很好，必须依靠工具，才能慢悠悠地挪动。</p>
红姐很熟络地走了过去，把人一把抱起，公主抱到柜台前，又把人放好，气得那老人家吹胡子瞪眼，大骂：“你干什么？！无理取闹！把老夫放下来！老夫这是造了什么孽啊！！”</p>
“你走得太慢了，我这不是过来帮帮你，不过我还蛮意外的，老头子，你居然还没走啊？”</p>
那老者冷哼一声，站稳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老头子我还没活够呢，你这无礼小辈，这都几百岁了，还是这么没礼貌。说吧，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你懂了想来打劫我的歪心思。”</p>
“欧阳爷爷！给点药，隔壁村子好像出了什么事儿，来了几个人向我们求助来了，需要开点药回去，那什么……”红姐转身看了一眼沈曦和，问：“你徒弟是叫江雪柔吧？”</p>
沈曦和点头。</p>
“哦对对对，就是那江雪柔，是个医者。”红姐又转身回去和那老者叨叨，“江雪柔替他们看了，说是天花，这病似乎还挺严重的，尤其是在人与人之间，听说死的快，还没得治，那小姑娘也是厉害，开了药方，似乎能稳住，哦对了，你看看，给我们抓个药。”</p>
红姐转身和沈曦和讨要：“曦和，药方。”</p>
药方？什么药方？</p>
沈曦和两眼迷茫，道：“不知道啊，你拉着我就出来了，我没拿。”</p>
“啊？我也没拿！”</p>
两个人一起转身看向姗姗来迟的陆迟归。</p>
陆迟归满头黑线，无奈地从衣袖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沈曦和，说道：“我拿了。”</p>
谁知道这两个人跑得那么快，连药方没拿都不知道，他只得是回去一截，拿了药方再追出来。</p>
沈曦和尴尬，嘴上道：“多谢狐狐。”接过药方，递给了老人家。</p>
老者展开药方，摸着胡子看了看，似乎是在思索，片刻后喜笑颜开，格外满意，道：“你这位名叫江雪柔的徒弟，确实厉害，这些药可是奇人才想的出来的，但是也很常见，你且等着，我给你们多找一些，这天花必然不止只有几个人得了，这传染范围极广，除了这几个人，你们怕是话要去其他地方看看。”</p>
说罢，老者在背后的柜子上找了找，非常豪横，毕竟平时也没人要这些东西，都是他留着收藏，闲着无聊的时候打发打发时间的，如今有了用处，自然毫不吝啬，倾囊相助。</p>
“拿去拿去。”老者还贴心地用一个布袋装好了，递给了红姐，嘴里嘱咐着：“既然有人愿意到这儿来，你也别天天惯着你那个破城门，转生门在，这里就不会出事，现在灵魂都快走光了，这儿也变得冷清起来，你不如做好你的城主，好好揽收一下居民。”</p>
“行了行了，你个破老头难道还怕我寂寞吗？我这不是新交了几个朋友吗？走了，忙着救人呢。”</p>
欧阳老头叹了口气，看着红姐等人又从小门离开，浑浊的眼眸中暗含着一丝悲伤，他道：“哎，再过个几年，等你稳下心来，老夫我啊……也要离开咯。”</p>
视野中红姐的身影并不孤寂，和几个人三三两两交叠在一起，欧阳老者欣慰的笑了，也罢，现在的红姐，也不孤单。</p>
红姐出了门，把草药收进芥子空间，嘴里碎碎念着：“烦死咯，我都多大年纪了，他还这么叨叨。”</p>
“小红，你认识他？”</p>
“嗯……也算是照顾我长大的人吧，只是人类的生命短暂，难以实现永恒，他死的可早了。不过，我初到此地的时候就发现他了，这小老头也不知为何一直在此处徘徊，我干脆就送他了一副身躯，现在他也算是过上了养老的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