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松烟真的是假传命令了吗？松烟自认没有啊——少爷想少主履行婚约，松烟是在帮少爷留下孤行少给少主培养感情啊。</p>

少爷也是想少主能早点礼回圣物的不是吗？</p>

……”</p>

松烟一口气说得有点多，伏在地上喘了喘，又接着道：“不过既然少爷认定松烟错，那，松烟认错……可松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错，松烟的就是错，少爷的就可以不是了？您说您是奴，松烟也是奴，为什么我们就不一样？”</p>

“我不会害少主，不会枉顾她的意愿一意孤行，”江沉剑道，“而你，也不可以。”</p>

“所以，松烟也不应该枉顾少主的意愿是吗？”江松烟喃喃，怎么不一样呢？</p>

“这是奴的本分。”江沉剑道。</p>

江松烟摇头：“少爷爱慕少主，所以事事以少主的意愿为首；松烟爱慕少爷，也理应以少爷的意愿为首啊，为什么还要照顾少主的意愿？这是什么道理？”</p>

“冥顽不灵，好好反省反省！”江沉剑拔腿离开。</p>

这一次，是真的走了，厚重的石门“嚯啦啦”地打开又“嚯啦啦”地关上，半尺厚的石壁也挡不住门后传来的好奇。</p>

“你在里面做什么？去了这么久？”</p>

“没什么，走吧。”</p>

“不要，我得进去看看，指不定你在捣鼓什么祸害我的玩意儿。”</p>

“是祸害了你的，不过不是捣鼓，是料理，以后就不会阻碍到你了。”</p>

“傻子才信，开门，让我进去。”</p>

“楚楚乖，里面黑漆漆的，你进去也看不见，我们现在去撵人好不？”</p>

“少转移话题，赶紧开门。”</p>

“这门打开很需要把力气，你等我缓缓，我们先去把孤行少撵了，回来差不多就有力气开门了。”</p>

“你哄鬼呢？本姑娘已经不是三岁娃娃了。”</p>

“嗯嗯，你十三都过了……”</p>

一个娇蛮任性，一个温柔哄弄……</p>

人声渐远，虽不依不饶，却还是在不知不觉间跟着人走了……</p>

这就是默契！</p>

江松烟一直羡慕嫉妒的默契。</p>

山庄众人都说少主与少爷青梅竹马，一个爱闹，一个爱宠，又是郎才女貌的登对，都猜庄主提少爷的身份是不是等着要将少主下嫁。</p>

可是没人看到江松烟，从山庄的粗使杂役一路爬到一院管事，同样也陪着少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p>

主是主、奴是奴。</p>

她是奴，他也是奴，她以为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们才门当户对。</p>

可事实上，心比天高的人不止她一个——</p>

少主原来早有了良配，她以为，如此少爷总该看看她了，然而不存在的，哪怕无缘，他的温柔，也都要留给少主……</p>

豆苗般的灯穗晃了晃，烧干了最后一点灯油，婆娑摇摆着灭了下去。</p>

手臂里的食血蛊没了光照压制，复又闹腾起来，血管附近的皮肉痉挛地缩做一团，江松烟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p>

只因，心底决堤，早疼得四肢麻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