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不可能有人中了银环蛇毒还能安然无恙的，可欧阳分明还能喘气，面色也渐渐不复痛苦，便是撩起裙裾的小腿上，红紫的肿胀痕迹也在渐渐消散。</p>

姚曼歆诧异极了，提溜起自己的小蛇，再三确认了品种后，几近失态道：“你没中毒？”</p>

怎么会没中毒，中毒的迹象明明有，只是正在衰减。</p>

这种情况前所未有，惊得姚曼歆不能置信，所以才会发出欧阳没中毒的自欺猜测。</p>

“公主不用自欺欺人。”欧阳道，心想，身份怕是要瞒不住了。看起来姚曼歆对莲峤还是很在意的，不知道她得知伤了同门，会不会内疚啊。</p>

欧阳纠结地想着，世说不知者无罪，若姚曼歆真为自己的行为愧怍，那自己还要不要坦白身份呢？</p>

事实证明，欧阳还是太杞人忧天，都自顾不暇了还想着要做人留一线，最后，只能是被啪啪打脸。</p>

“那你是百毒不侵？”姚曼歆想了想，随即否认道，“这世上怎还会毒人……”这样的设想，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p>

毒人，以身养毒，莲峤覆灭江湖后，世上再没出过毒人。哪怕她贵为公主，囊括世间奇人异事，却也没能练成毒功，修出传闻中的毒脉来。</p>

欧阳攀着琉璃手臂站起来，不过半注香的功夫，银环的毒已经被解得七七八八。</p>

“严格来说，欧阳并不是毒人。”欧阳道。她生而带毒，并不是修炼来的，所以其实她不算毒人。</p>

姚曼歆陡然偏转过半副面容来，许是背光的原由，这半副容貌全没有天真灿烂，反倒阴森可怖起来。</p>

“你，是谁！”姚曼歆阴阳怪气逼问道。</p>

欧阳这才看清，哪里是什么背光的原因，分明是恼怒与阴骘同时挤上她的脸，让整张脸都扭曲起来。</p>

这样的神情，通常是要心狠手辣的表现，欧阳下意识退了一步。</p>

欧阳的不回答看在姚曼歆眼里就等于欲盖弥彰，后知后觉欧阳身份定然不简单，姚曼歆爪势再起，踱步上前。</p>

琉璃倒是扯着欧阳就要躲，可同样的招数再用第二次就不管用了。</p>

姚曼歆一手弹出银环，一手抓向欧阳。</p>

琉璃被银环逼退，失了保护欧阳的机会，眼睁睁看着欧阳被擒，急得眉眼通红，睚眦欲裂。</p>

不理会投鼠忌器的琉璃，姚曼歆一爪撕碎欧阳衣袖，几乎同一时间，目光钉在了歃血疤痕上。</p>

“你，你真的是……”姚曼歆似惊似惧，抓着欧阳的手抖得筛糠一般，“你，你不是假的吗！你怎么能是真的！”</p>

大受刺激的姚曼歆看似前言不搭后语，却不妨碍欧阳听得明白。</p>

可欧阳拿捏不准姚曼歆是何意，只顺着话头装傻充愣：“什么？”</p>

“原来蟒谷真的有人歃血了……”姚曼歆久久不能置信，可铁证如山，饶是她想自欺欺人也不成了，“原来你真的是……”</p>

虽然姚曼歆看似颇受打击，但欧阳还是敏锐地抓住了话茬，“你怎么知道蟒谷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