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谈之色变的蛊虫,你倒好,明明该退避三舍,竟然贸贸然就敢拿来试蛊。试蛊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这世上有条件敢试蛊的蛊师寥寥可数,你什么都不懂,是什么给你勇气这么干的?”欧阳道。</p>
纵然试蛊危险重重,但欧阳自然排除掉了有一类试起来几乎没什么风险的蛊,而离人蛊便是这一类。</p>
孤行少拉住欧阳:“本座知道怎么解决它,而且保证一劳永逸绝无后患。”</p>
“那好,你说说,这是什么蛊?”欧阳道。</p>
“就是你知道的那一种离人蛊,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种了。”孤行少道,他以为欧阳知道。</p>
然而欧阳讽笑一声:“我知道?我知道什么?”</p>
孤行少没料到欧阳竟然不知,一时间也愣住了。</p>
欧阳自认但凡她都不知道的蛊,定然是冷僻之极了,这个什么离人蛊也不知道是蛊师随意搞的玩意还是南疆秘术所处,是于是问道:“谁给你的蛊?”</p>
孤行少想了想:“家中的长辈。”</p>
也没听说步六孤家出过什么蛊师,但既然不是南疆来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p>
当今世上,有两大驱蛊大族,一者便是苍山上的莲峤山庄,但莲峤不止钻研蛊术更精通毒术,另一者便是秘域南疆,这家族世代饲蛊,据说手中有许多古早的蛊物,而这些厉害的东西不全为外人道,因为他们整个家族都藏在南国以南广阔的深山密林里,寻常只待在自己的地界里不问世事,颇有与蛊虫相伴永生的味道。</p>
秘域南疆自绝尘寰,手上又握着不知凡几的蛊虫,是以在世人眼里平添了许多神秘与恐怖。</p>
“你这长辈,没去过南疆吧?”欧阳不放心地在问道。</p>
“不知,”孤行少道,“严格说起来,他和这长辈也不是特别熟稔。”</p>
欧阳泄气道:“那你要是有不舒服,得告知我,试蛊不是小事情。”</p>
有些试了蛊的人,当时没有不妥,等十天半月再发作的也不是没有。</p>
“你就不想问问本座是怎么试蛊的?”孤行少问得有些压抑。</p>
看样子才压下去的痛楚又翻涌起来了,欧阳摇头:“每一种属性的蛊,试蛊方式都天差地别,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还是先调息好再说吧。”</p>
孤行少却道:“这么多年来,本座一直在找一个可以助本座勘破功法壁垒的人,而这个人,便是你。”</p>
“功法壁垒?”欧阳不解。</p>
“早前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后来对蛊虫一类尤其忌讳,家里长辈说兴许找个蛊师相伴左右,便能克服这种情况,于是本座一直在找,找了许久,直到你出现,虽然中途被人误导,但本座始终觉得就是你,苦于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用离人蛊一试。”孤行少道。</p>
想来当年孤行少练功走火入魔应该是和蛊虫有关,恐怕还是受创于蛊才会留下这种毛病,这说起来倒是和她的畏水挺相似,可是也没见有大夫告诉过她,让她成天抱盆水在怀里来克服的。</p>
欧阳觉得孤行少的话半真半假,受创于蛊、走火入魔可能是真,至于这个什么长辈的建议就有点无稽之谈了。</p>
长辈?欧阳一惊,赶紧问道:“这长辈不会刚好是给你离人蛊的那一位吧?”</p>
孤行少点头。</p>
欧阳哭笑不得地露出一抹了然,果然是不靠谱的亲戚啊。</p>
“也许你这长辈说的法子压根就不对呢?”能怂恿自家小辈在心口上试蛊,这点常识都没有的长辈,想的能是对的办法?</p>
孤行少道:“法子没问题。”</p>
“你是不是也太肯定了点?”莫不是已经到了实在无解的地步,所以才死马当活马医,信了那长辈的鬼话?</p>
孤行少顿了顿,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一般,握指为拳,往自己心口锤了锤,道:“在蟒谷里本座便发现你体内也有,一模一样的心脉。本座那时候很欢喜,后来发现能被你喜欢,本座就更欢喜了。还记得吗,后来我们遇到蛊虫,漫山遍野,成群结队,只要你在,本座便不那么容易受影响。”</p>
欧阳点头,那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只是没想到孤行少能说出这种剖白内心的话,欧阳一时有些愣。</p>
“同你在一处,本座的情绪确实会受你掌控,以往从没有哪个蛊师能这样影响本座,特别是你说绝情话的时候,本座很不舒服。”</p>
欧阳越听越糊涂了:“我什么时候说了绝情话?还有啊,这同你走火入魔试蛊有什么关系?”</p>
孤行少一愣,有些尴尬地道:“不是走火入魔试蛊,今次这个形状应该说是试蛊引起的走火入魔。</p>
“?”试蛊还能试得走火入魔?欧阳越发听不明白。</p>
孤行少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意外还有些委屈道:“本座都亲你了,可是你却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只是逢场作戏,本座听了这话很不舒服,”孤行少指着自己胸口,“一直疼到你来扶本座。”</p>
原来那时候亲她就是在试蛊了吗?若真是如他所言,那当时他背过身去,原来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了吗?走火入魔,是那时候开始的?</p>
这也太诡异了,恕她孤陋寡闻。欧阳如是想着,不自觉便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第一次听说试蛊是靠吻的,这也忒邪乎了!这是什么属性的蛊?合欢吗?竟然用这种方法试,你到底是怎么走火入魔的,莫不是在温柔乡享受的时候?那可真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p>
孤行少低笑一声:“还以为你会问是不是本座对你动心了。”</p>
彼时他抵着疼得死去活来的心口将这番话告知司徒陌的时候,司徒陌却拍着胸脯保证说:以他万花丛中过的经验来看,这分明是一腔爱意被无情践踏的反应。只是孤行少身体殊异,反应猛地不正常罢了。</p>
然后便有了母妃请欧阳来,司徒陌将他二人关在一处。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他能不知?只有欧阳,傻乎乎的不知道被关进来意味着什么。</p>
欧阳觉得诚然孤行少的解释听起来是像被她所伤的痴心汉,可是她断没有理由傻得再将他的这套说辞当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