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躺着的欧阳听着他二人的争论,才知道自己这莫名其妙的“醉酒”,原是被下了毒。</p>
她身带毒血,其实只要不是特别霸道的毒,皆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只是孤行少将剂量下得大,才让欧阳出现局部麻痹无法动弹的情况,而这恰巧不包括迷醉她的神志。</p>
况且这些小毒,对欧阳的影响也远没有在常人身上那样深远,她身体的自行解毒与恢复能力是常人的数倍。</p>
“不与你辩了,这夜半三更的,两个大男人在画舫里讨论谁更无耻,还真是天大的情趣。”司徒陌见孤行少词穷,自己胜券到手,便开始得了便宜卖乖。</p>
“不知道是谁先挑起话题的。”孤行少无奈,着实觉得是贼喊捉贼。</p>
“走呗,”司徒陌转身走出两步,突然想起还有个“昏迷”的欧阳,“那这个女人咋办?丢在这江上自生自灭?”</p>
这是过河就拆桥的节奏,利用完了就不管她死活了?</p>
欧阳气结,心里默默地又为司徒陌记了一笔。</p>
“不,这女人还有用。”提起欧阳,孤行少眉头又是一蹙。</p>
“是是是,还要留着她继续哄你娘开心嘛,”司徒陌不耐烦道,“爷就搞不明白了,早晚有一天这个假货要露出真面目,老王妃迟早要失望的嘛,到时候空欢喜一场岂不是更难过。”</p>
“早晚有这一天的话,便晚点来吧。”孤行少叹道,俯身准备将欧阳抱起。</p>
欧阳似乎睡得很沉,轻微起伏的胸口,绵长均匀的呼吸,再再显示她应该是沉睡着的。</p>
然而孤行少的直觉却恰恰相反。</p>
这个女人躺得太规矩了,这是昏迷的模样不假,可是方才还被热得汗珠点点的额头,这会儿怎么就干透了?</p>
是了,就是这里不对劲!这个季节,怎么可能因为只盖了一件长衫,就在昏迷中热得发了汗?</p>
那若不是热得发汗,刚才欧阳额间的汗珠是?</p>
疑问倏出,孤行少愕然愣住了,他突然有些不敢去设想结果。</p>
欧阳出汗是在什么时候呢?孤行少约略一想,便忆起,那是在他解决完所有杀手后,他注意到她额间有汗,当时以为是热得,现如今想来,莫不是……</p>
“你,你醒着?”孤行少试探着问,不是醒了,而是醒着。</p>
联想着欧阳对他说的“可能睡不着”,孤行少想,也许,欧阳打一开始就没被迷晕。所以在遭遇暗杀时,才会吓得冷汗涔涔。</p>
但这推想很快又被孤行少自己给推翻了:</p>
若她是清醒的,以她胆小的性子,那一番搏杀,又还是在船上,她定然是稳不住的,可事实却是她至始至终都躺在原处,一动没动。</p>
欧阳确是醒着的,早前的额间汗也确是暗杀时被吓出来的,只是她仍受迷药余毒影响,动弹不得。</p>
这却刚好因祸得福,避过了孤行少的盘问。</p>
孤行少见欧阳没动静,突然上前将人打横抱起来。</p>
怀中人身体绵软,四肢垂挂,脖颈后仰。</p>
被人突然抱起,若是醒着的人,断然不会是这有气无力的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