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澜悬着的心放下了,不是沈银谣,可他要元思姻干什么?
自古军机之事提到女子,总有让她们牺牲小我的例子,西施、貂蝉、王昭君,皆是如此,谢星澜是不屑这些手段的。
“若为利益牺牲一个女子,那真是对不起战死沙场的亡魂,他们也有姐妹母族,东方剑,你要元思姻做什么?”
“当然不是要牺牲她!”
他的误会让东方剑有些焦急,忙解释了原因,一段结缘已久的往事也浮出水面。
东方剑乃是西峡国三皇子,大哥是当今王上,二姐雪姬也是个野心家,两人一奶同胞,偏偏他没托生在同一个女人的肚子里,而是王上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种”。
母亲只是民间女子,稍有姿色,被父王宠幸,他这个便宜皇子就诞生了,“认祖归宗”是他们母子做过最后悔的决定。
本以为跟大王回到王宫,能过上衣食无忧,甚至可以说是富贵的日子,可现实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父王得了其他美人,就对母亲置之不理,再也没去看过她。
母亲到现在也只是封了个美人,常年在冷宫里独守空房,东方剑虽是皇子,也不受待见,连下人们都敢捉弄他,拿他取笑,在王宫里的童年是他过过最差的日子。
后来,西峡除了每年纳贡称臣,又要派遣一名质子,这苦差事自然就落到了东方剑的头上,质子:放在强大国家充当人质的皇子,如果两国开战,就先拿质子出气,砍了还是剐了,只看皇帝的心情。
母亲流泪送他出宫,悄悄地对他说,
“儿啊,不要放弃,总不会比这更差了,只要你熬出头,一切都会好起来。我老了,有个病有个灾的,都是天意,你还小,若是……”
她压低声音,靠近他耳朵,
“若是有机会,便不要再回来了!”
她说的恳切,言外之意你寻个好前途就别回这虎狼窝了,为娘我大不了一死也要成全你!
眼泪流的更凶了,东方剑看着她决绝又不舍的目光,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回来,我不仅要回来,还要带你冲出这片火海!
少年踏上了去往敌国的路。
在敌国,东方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存在感,毕竟西峡是周边战力比较高的国家,他在世子中颇受重视,有些小国有意拉拢,他也不拒绝,敌国皇帝和大臣有意无意的取笑打压,相比于他原来遭受的那些,也只是小儿科。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皇帝才想起来要给他们接风洗尘,这并不是他忘了,而是一直在挑选合适的女孩,有意把质子们困在这里。
毕竟为质的时间有限,时限到了他们就会回国,为了拉长这个期限,让他们在这里娶妻生子是最好的办法。
那些女孩也都不是普通女子,都是大臣的女儿、还有一些贵女,皇帝为了让他们频繁见面,隔几天就会安排宫宴、围猎、游园等等。
就在东方剑下定决心不上这个当的时候,元思姻出现了。
她与其他女子不同,端庄温婉,其他女子见到世子们,都笑颜如花,只有她冷着脸,有世子故意调戏,她也只是礼貌拜拜,话都不多说。
后来东方剑才知道,这是当今元丞相的嫡长女,怪不得她如此傲慢。
几次宫宴下来,许多世子有了熟识的姑娘,偶尔进宫已解相思之苦,东方剑自然还是被姑娘追捧的那个,表面与那些莺莺燕燕下棋喝茶,像个浪荡公子,其实对谁都没有上心,只当是无聊质子生活中一种消遣罢了。
一日在廊上偶遇元思姻,他意兴大发,竟然主动堵住了她的去路。
“元小姐,好久不见。”
元思姻还是礼貌拜拜,就要走,东方剑又拦住她,
“为何你与别人不同?你不想嫁个世子,将来成为某一国的王妃吗?”
这句话实在不该问,东方剑说出口便后悔了,元思姻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东方世子说笑了,我嫁给谁不是我能决定的,况且,既然身为质子,又有哪个能当的上王?”
此话如当头一棒,是啊,能被派来这里当质子的,大多是不受宠的皇子,怎么可能为王呢?嫁给一个质子,怎么可能当上王妃。
他震惊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股莫名情愫涌上心头。
在敌国这种吃喝玩乐、被人追捧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东方剑从未有过这么畅爽的日子,不过为了母亲、为了自己的前途,他还是广交好友,皇宫内人都道:东方世子将来必成大器。
这话传到了皇帝耳朵里,立刻变了味道,他正思索如何才能给以颜色,身边最受宠的贵妃主动请缨。
那一日东方剑喝多了,贵妃故意挑衅,他竟然与之拌了几句嘴,这可得罪了贵妃。
盛宠在身,这些个世子在她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她当即下令,命人割下东方剑的小手指用以谢罪!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替他说话,平时要好的朋友,竟然添油加醋斥责他顶撞贵妃,他这才知道,原来他一个朋友都没有。
失望和怒火在他心里灼烧,卫兵就要动手,忽然从廊上传来黄鹂般动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