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嘿然一笑道:“各位,现在我们知道,若是郭嘉装死的话,他无非就是想要引我们现身,又或者通过我们给本初公造成一种假相,然后利用我们的错误判断对付本初公,要知道我们行刺郭嘉本来就是希望破坏太史慈和韩馥之间的关系,若是郭嘉未死,眼前的这件事情到最后很有可能就是太史慈和韩馥联手布置的局。不过大家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个郭嘉真的死了呢?暴怒的太史慈会有什么反应呢?”此语一出,众人一愣。
田丰道:“公则可否说明白点?”郭图冷冷一笑道:“今天郭嘉若是真死了,那就一切都好说,不过若是郭嘉没有死,我也要把郭嘉变成死人。”顿了一顿道:“若是郭嘉装死,他在灵堂那种大庭广众的场合之下一定会采取一些手段以便瞒混过关,比如吃药假死,这种药郭某人就知道好多种,吃过药后可在一定的时间内身体变得冰冷,心跳减缓而且血液流动变慢,即便使用手把脉也不会很明显,旁人不注意的话完全就跟死人一样。郭嘉要是假扮死人,这方法乃是终南捷径。”众人无语,显然是被郭图的广博知识所慑服。连赵云也不自觉的点头。
这时,郭图冷笑道:“我这里有一根针,上面涂满毒液,可谓是见血封喉,则注明天不妨拿这根针去刺郭嘉身体的心脏部分,若是郭嘉真的死了,那自是最好,若是郭嘉没有死只是在装死的话,被这毒针刺一下,郭嘉立时就会死亡,而且从外表上看,完全看不出被针刺的人乃是毒发身亡,哼,我要太史慈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把郭嘉的假死变成真亡,最后只得迁怒于韩馥的身上,青冀两州交恶,一场大战当然在所难免,本初公就有机可乘。要知韩馥如果得罪了太史慈,在中原大地上没有人可以帮他,徐州刺史陶谦和幽州刺史刘虞都得看太史慈的脸色做人,所以到最后,求告无门的韩馥还得来求本初公入军冀州,一旦本初公手握冀州,到时看没有郭嘉的太史慈有何可怕之处?”
被赵云跟踪的那人接口道:“问题的关键在于太史慈如何会把怒火完全地发泄到韩馥的身上。”沮授则笑道:“则注,依我看这问题不大,毕竟射杀郭嘉用的弩箭乃是冀州军中特制的,而弩箭现在在冀州完全归赵涪程涣两人管理,没有了两个人的同意,弩箭是完全无法外泄,这两人乃是耿武闵纯的死党,现在郭嘉遇刺,两人说都说不清楚,而这本身就是一个挑拨太史慈和韩馥关系的绝好借口。”众人称是。
郭图冷然道:“若是有可能的话,我们还可以顺便整治一下甄氏家族,哼!居然不给本初公面子,当中嘲笑袁熙公子,而且还公然与本初公对抗,玩扮强盗抢劫粮食的把戏,真是不知死活1
沮授道:“只要太史慈开始对付韩馥,这盘棋我们便算是赢了。到时候甄氏家族还不得看本初公的脸色做人?”众人大笑。
在房上的赵云听得目瞪口呆,后背上全是冷汗,连夜行衣都已经湿透,被风一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水淋漓。屋中的这些人果如郭嘉所说,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尤其是田丰、郭图和沮授所出的计策均是毒辣非常,饶是赵云才智过人,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化解。
又听了半晌,赵云除了知道自己跟踪的人乃是辛评的弟弟辛毗、他兄弟两人失和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消息,连忙悄悄地从沮授府中偷偷跳出,直奔甄氏府邸去也。
月上三更,甄府郭嘉的小屋中,张夫人母女两人当然早就走了,此时屋中坐着郭嘉、张戈和赵云三人,郭嘉和张戈一起听这赵云的侦察所得。
当郭嘉在听完赵云一点都没有隐瞒的汇报后,眼中精光闪烁,笑道:“子龙你做得好,没想到事情竟然可以进展得这么快。”
赵云一愕,没想到郭嘉不仅没有因为眼前的形势而感到头痛,反而这么乐在其中,已经对郭嘉性格非常了解的赵云立时知道眼前这智计过人的青州第一军师已经想到了对策。不由得和早已经从齐景林处回来、又出城到樊涛处询问假死之法的张戈一起期待地望着郭嘉。
郭嘉眼中神光闪过,沉声道:“我们将计就计,就先从这个辛毗下手1
郭嘉眯起明亮的眼睛,苍白的脸在灯光的掩映下勾勒出了浓墨重彩地久远色彩。缓缓道:“这个辛毗还真是个狠辣的脚色,居然隐姓埋名这么长时间潜伏在甄氏家族内部而不被发现,不过你们猜猜辛毗这么为袁绍出力,辛氏家族到底知不知道?”
赵云皱着眉头道:“我看辛毗这么做根本就是背着整个辛氏家族,否则今天在场的人中一定会有辛评。若是从家族地位上考虑,辛毗根本没有办法和辛评相提并论。即便辛氏家族仍在支持袁绍,那也轮不到辛毗说话。”
郭嘉笑道:“子龙你的思维越发缜密了,依我看来为,这个辛毗完全是被田丰等人利用了。一旦辛毗帮助袁绍的事情被发现,那么辛氏家族没有别的出路,只有全力支持袁绍。”
张戈不明所以道:“辛毗帮助袁绍乃是他一个人的行为,与整个辛氏家族何干?辛氏家族完全可以舍弃辛毗的。”
赵云看了张戈一眼道:“祸不及他人乃是我青州的做法,可是别的地方与我青州不同,一人犯错,很有可能整个宗族会被连根拔起,辛氏家族又不知道我青州的规矩,若是被他们知道辛毗依然帮助袁绍的事情,只怕立刻会逼迫辛氏家族再一次投向袁绍。”
张戈顿时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