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得远一点,即便是在后世,“阀”的思想何曾断过?不仅中国人这么干,西方人也这么干。
什么叫做“品牌”?说穿了就是一种可以教大众满意的使用习惯!许多的东西未必是最好的,但他的流行却是因为他最实用!
这就跟经营策略有关了。
古人,由学阀而军阀,
今人,由学阀而财阀。
第一流的人物总是创立标准!
太史慈突然觉得自己在此时应该做点什么,要知自己理想的实现也需要用学阀而军阀的途径来实现啊!要想名正言顺的打击别人,就要有自己言之成理让人信服的理论!
是该提出自己的学说的时候了!
此之谓“阀”。
太史慈想得入神,却没有听见曹操呼唤自己的声音。管宁在几下推了太史慈一把,太史慈才惊醒过来,茫然向众人看去。
只见众人都瞪着眼睛看向自己,正不知所措时,孔融在旁道:“孟德说得有理,若是说到五德终始说,还是听听子义的妙论才好。凡是到过临淄的人想必没有人会反对我的话吧?”
不少人纷纷点头。
太史慈这才恍然,原来大家说到了五德终始说。不过太史慈也大感头疼,自己对于五德终始说根本就是只懂得皮毛,眼前这些人无一不是治经大家,就比如曹操,人家有一段时间就是因为“能明古学”才朝中当上了以经论政的议郎。还有那个袁绍,也是家学渊源极深,此人七世祖袁良以学《易经》起家,在西汉时曾为太子舍人,他将学术传于孙子袁安。就因为这个原因袁安举孝廉,为郡太守,为司空、司徒。自此没有一个袁家子孙不是东汉显官。
所以太史慈根本不敢在这些人前谈论什么五德终始说。
管宁见他不说话,却误以为太史慈初到洛阳,又因为自己的学说大异常人,所以不愿意与这些人争辩。不由得心中大急,要知今天的宴会虽然看似随便,但绝对有来品评太史慈的的意味,在这种场合,太史慈退不得。
也好,既然自己的主子有所顾虑,我这作属下的就代为出手,让自己的主子由今日起变成一位经学大家!
想到这里,管宁呵呵一笑道:“太史将军车马劳顿了一天,又才刚刚见过圣上,不若就由我这作从事的下属来试言太史将军心中所想如何?那可是我与太史将军彻夜长谈的辛苦成果。”
太史慈闻言大喜,在目下看来,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不过他却不知道管宁的误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五德终始说这方面是个外行人的事实。
其他人当然无从反对,因为管宁作为当世大儒,说出话来有着无比的分量。更何况从管宁口中说出的道理一定有其精彩的地方。因此无不聚精会神的注意聆听。
管宁显是经过大风大浪,丝毫不因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而慌张,缓缓道来:“那是去年,我与太史将军彻夜长谈,虽然太史将军并未明言心中的主张,但我却揣摩到了一二。可以说太史将军的心胸浩如烟海,根本就是发现人所未发,管宁自叹弗如。”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话时,眼中纷纷露出不信的神色,要知管宁何其渊博,根本就是一大宗师,怎会对太史慈如此地五体投地?
就连曹操这样对太史慈甚为佩服的人都有点不信,更何况是他人了。
贪杯的蔡邕和孔融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定定看向管宁。
管宁扫了众人一眼,又道:“简而言之,世人都只知五德终始,盛衰无常,却忘记了先人说过的‘君子配五德’这句话。”
在场人闻言后,无不心头一震,仿佛把握到了管宁心中的意思,却又说不清楚。
管宁续道:“何为‘配五德’?那是说真正的君子实际上是在‘五德’之外,又可把握五德、并且因为深明五德的生生不息而与五德物我合一。”
众人齐齐一怔,这个观点绝对的新颖,但却有绝对的符合“君子配五德”这句话。
管宁不理众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说下去:“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缺一不可,天意本如此,自古以来,王朝的更替也正是缘于此,正因为旧的王朝失去了五德中的某一种‘德’,使得天下的五德无法正常的运行,才会被新的王朝所代替,而新王朝之所以可以代替旧王朝,就是因为他得到了旧王朝丢失的那一种‘德’,并且这种‘德’重新扶上他应有的位置,使得五德再一次的正常循环。这君子配五德就是说君子可以掌控五德,让五德正常循环的意思。”
众人被管宁的话引入了深思。
管宁侃侃而谈道:“比之如我先皇刘邦得‘土德’以兴,那是暴秦先失‘土德’,遥想秦末,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百姓揭竿而起,农民忍受不了秦朝的暴政,而农民在大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上天给与的命运,如果农民无法耕种,那岂非是暴秦失了‘土德’,我先皇终得天下,富有四海,岂非是因为那‘休养生息’使得天下百姓有地可耕?正因如此,先皇才把‘土德’扶上了他在五德中应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