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集体里，重要的决策在公布之前，先要跟核心沟通，取得共识之后再听取下一层的意见，最后再公布出去，这是稳妥的做法。因为领导者再英明也可能有智者千虑的时候。王川不是什么英明的领导，他虽然知道这些东西就算自己提出来了，别人也给不了什么意见，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这也是王川通过自己的行为影响别人做事的习惯。

事实证明，他的行为确实可以影响下面的人。以树皮为例，这次火神部落的出征就充分证明了树皮学了不少王川的行事习惯。

将改组和组建军队的东西和两人讲完，两人果然提不出什么建议出来。王川便道：“要是你们两个没有异议，回头我就在头目的会议上跟大家说了。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回头就报给阿母，在大庆典上宣布。不过有些事情得做在前面。军队的人选，各民兵队伍的分组这些，这两天就可以以大庆典排练的名义安排下去了。你们两个商量着来。等庆典之后，要是还没有下雪，我们安排大人开垦农田，孩子上课。下雪之后就大家都上课和操练好了，没事都不用外出了。”

对于王川这种大方向上永远比别人多想一点的事情，比虎和树皮都习惯了。两人基本只要跟着王川的想法就走就行了。

酒很快就喝得差不了，这个时代的人基本没有什么分解酒精的能力。这些不是蒸馏过酒精的残酒，王川只喝了一点，都有些醉。

小象又开始憨憨的张着嘴，缓缓得甩鼻子了。树皮的脸红了，比虎喝的出了汗。

喝了酒之后，大家的顾忌少了很多。树皮道：“你们说，我们现在已经是这周围最大的部落了，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比虎笑而不答，这种问题任他见多识广，他也说不清楚。

王川想了想道：“人类社会往前发展，其实是有个规律。如果我们把人类社会的发展看成流水的话。它的发源地可能是一个小小的泉眼，后面会汇成小溪，小溪多了，就会变成小河，之后变成我们面前这样的大河，最后变成太江那样流进大海。流进大海以后的样子我不知道，但我们部落现在这个阶段，最多就是小溪。我们要努力创造更多的物质，生养更多的人口，争取把我们这个时代弄成小河。这样在几千年后，我们的子孙就会把这个世界变成太江那样的河流了。”

树皮回忆着自己看过的泉眼小溪和小河，半天后问：“那我们是一条小溪的话，我们把其他部落汇集过来不就成了小河了吗？”

王川道：“我不是说我们部落是小溪。我说的是这个时代是小溪。这个时代所有的人，包括我们，周围所有的部落，比虎的部落，比虎看过的部落，夷人，夷人看过的部落，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部落，加起来，才是小溪。我们最多是里面的一盆水而已。说白了，还是这个时代人太少了。”

树皮道：“那我们自己想变成小溪要多少人？”

王川道：“十万？一百万？我说不好。”

对这种天文数字，树皮愕然：“那么多人怎么来？”

王川给出了历史上最为正确的答案：“自己生。”

酒喝干，鱼吃完，夜色已经很深了。树皮和比虎大受启发回去准备生孩子去了。王川还是个孩子，生孩子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把小象的长毛摊开了些，准备抱着小象暖暖睡一晚。自己一身酒气，今晚就不回男生宿舍勾那些孩子们的馋虫了。

这个时候困意上头，抱着小象毛茸茸的腿，身上搭着小象毛茸茸的鼻子，再闭着眼睛跟小象说几句贴心但不用负责的话，自然如梦，那是何等惬意的事情？

陶瓶做的油灯还没有吹，不过不管了。刚才看了一眼，好像灯芯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等一下会自己灭掉了。而且油灯放在墙角，也烧不到什么东西，这个时候实在不想爬起来。还是抱着小象的腿暖和，还有，小象的鼻子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