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宴指尖轻捻腕上的佛珠，动作随意，透着股子漫不经心。</p>

他薄唇间吐露出来的话，语调不紧不慢，笑意渐浓。</p>

重刑之下必有懦夫？</p>

苏晚棠眨了眨眼，心道这得是多重的刑罚，才能太子爷如此心情舒畅。</p>

她落在佛珠上的视线上移，端详着傅司宴清隽斯文的脸庞。</p>

她问出一句让人诧异的话：“货车司机是不是会死？”</p>

傅司宴手上的动作微顿，幽邃黑眸凝视着苏晚棠的脸色，眼神略显怪异。</p>

“你很在意他的生死？”</p>

问出这话后，傅司宴就笑了，像是问了一句已知答案的问题。</p>

苏晚棠扬眉，淡淡道：“只是好奇罢了。”</p>

她眼神无悲无喜，对于货车司机的生死根本不在乎。</p>

傅司宴视线从苏晚棠身上移开，戴着佛珠的手揉了揉后颈，色泽温润古朴的佛珠，顺着冷白如玉的肤色滑落。</p>

“夫人，有些人背负复仇的重担，却终其一生无法报仇，哪怕他们付出生命，也碰不到仇人一片衣角，在被逼入绝境后，生命已经不重要了。”</p>

苏晚棠对此无法反驳，毕竟她前世就这么无能为力。</p>

她突然明白了，傅家从抓捕到的戚家人嘴里，挖到戚林柯的腌臜事是什么。</p>

她询问的语气带着笃定：“货车司机是被戚林柯虐死的受害者亲人？”</p>

傅司宴似是不愿多说那些肮脏的龌龊事，表情淡漠地颔首。</p>

“戚林柯低估一个父亲复仇的决心。”</p>

苏晚棠敛眸垂睫，并未因傅司宴的一番话而心有波澜。</p>

她无法为那位哪怕付出生命也要复仇的父亲，有半分感同身受的感动。</p>

在她看来这只是一笔交易。</p>

付出与所得成正比的复仇交易。</p>

傅司宴把她脸上的情绪变化看在眼中，对心中的猜测多了几分把握。</p>

苏晚棠对于他人的生死，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p>

她习惯以旁观者的姿态，观察周围的人与事，行事风格也随心所欲。</p>

从柳奕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苏晚棠骨子里的冷漠与凉薄。</p>

她的绝情并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态度。</p>

其实就算苏晚棠当面告诉柳奕风，他在行动中有死劫，也无法阻止他的任务。</p>

也许，这也是苏晚棠最初的放任与无视，以及后来不知何故玩笑般的提起。</p>

说话做事，还真是全凭她的心情好坏。</p>

傅司宴主动结束这段话题，“这件事还不算完，夫人不必太过忧虑，不如想想九霄寺的事如何解决。”</p>

“嗯。”</p>

苏晚棠给了傅司宴回应，敷衍又不失礼貌。</p>

察觉到手边的手机振动，她拿起来看了一眼。</p>

消息来自远在帝都销金窟的萧君宇。</p>

【你要戒游戏？可惜了，我也要戒色。】</p>

紧跟着，又发来一张照片。</p>

六个身材妖娆，长相各有特色的女人坐成一排，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p>

【一想到这么多小妖精都不能碰，我的一颗心都痛得要窒息。】</p>

苏晚棠把屏幕上的每一个字都看在眼中。</p>

她能想象到萧君宇面对这些女孩，那心痛不舍的表情。</p>

苏晚棠眸底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指尖轻触在屏幕上回消息。</p>

【不要怂，直接上！】</p>

短短六个字，很快得到萧君宇的回复。</p>

【你不懂，我现在就是一个废物。】</p>

苏晚棠想到萧君宇的身体情况，缓缓恢复了一个问号。</p>

【？】</p>

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解开了，萧君宇那方面该不会还没好吧。</p>

萧君宇那边又回了消息。</p>

只是这次苏晚棠看到文字内容，差点笑出声来。</p>

萧君宇：【一把枪没了弹匣，不是废物又是什么？】</p>

苏晚棠脸上的笑意隐忍，黑眸深处泛起一丝担忧情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