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棠盯着看了很久。</p>

她没想好怎么回，发烧的脑子也有点迟钝。</p>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明天醒了再回，毕竟自己现在脑子不清楚，她不想被乱糟糟的思绪打乱理智。</p>

她只能是那个永远冷静的江欲棠。</p>

又喝了几口水，她下床走进洗手间把毛巾打湿，然后钻回被窝叠好搁在了自己烫得吓人的额头上，最后用被子把自己裹紧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p>

好不容易睡着，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每个人的脸都不是他们本来的脸，但江欲棠莫名觉得就是他们。</p>

梦境混乱，她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要么是在一个地方转圈圈，要么就是在另一个楼梯间爬楼梯。</p>

她爬了很久很久，累到气喘吁吁、心力交瘁也没爬到她内心本来想去的地方。</p>

脑子没有告诉她去那里的理由，身体则是一直机械地攀爬着。</p>

四楼、四楼、四楼、四楼、四楼……</p>

鬼打墙吧。</p>

江欲棠没有自主意识的脑子里莫名蹦出来这几个字。</p>

可身体不听使唤，依旧在继续前进。</p>

好累……</p>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好难、好难。</p>

“棠棠，棠棠……”</p>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一点点把她从梦魇中拉出来。</p>

江欲棠艰难地睁开眼睛，耀眼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她偏头看去，苏误寒正一脸焦急地看着她。</p>

“……”</p>

她张了张口想问他怎么进来的，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p>

烧了一晚上，她嗓子都快冒烟了。</p>

“棠棠你醒了。”</p>

苏误寒一喜，见她有起身的动作连忙把她摁了回去，并道：“别动，你烧了一晚上，现在身体虚弱，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拿。”</p>

江欲棠脸色苍白，嘴唇也发着白，头发全被汗浸湿了，眼圈也有些红，只是因着被困在梦魇的时间太长，所以呼吸有些急促。</p>

她缓了缓，推开苏误寒的手，从床头柜够到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p>

清凉的液体滋润了她干痒的喉咙，她抿了抿唇上的水，嗓音沙哑道：“你，怎么进来的？”</p>

到底是高级别墅区，虽然安保工作一般，但屋子的防盗系统还是很顶尖的，像苏误寒这样的普通人想进来还是有点难度的。</p>

苏误寒把她扶起来坐好，道：“刚才我跟陈骤过来找你，正好看到阅宁在你家门口按门铃，但是按了半天没反应，本来我们以为你出去了所以想着下午再来，</p>

但是打你电话又没人接，我怕你出事，刚好出去的时候看到你没关二楼阳台的窗户，就爬上来看看。”</p>

江欲棠视线下落，目光定格在他蹭到白灰的裤子和一双擦伤的手上。</p>

“他们呢？”</p>

“阅宁跟陈骤去找医生了，应该马上就回来。”</p>

说曹操曹操到。</p>

“哥，医生来了。”</p>

陈骤在楼下喊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一串脚步声，一个挎着医疗箱的医生戴着医用口罩走了进来。</p>

身后阅宁往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不知道是不是太着急了，有点微微的凌乱。</p>

医生看了看她的情况，又问了几句哪里不舒服之类的，就打开医疗箱取出吊针准备给她打上。</p>

江欲棠看到那尖锐的针头，微微皱了皱眉，开口拒绝道：“一定要打针吗？”</p>

医生有条不紊地准备着药物，道：“你烧了一晚上，再不赶紧退烧脑子会烧坏的。”</p>

苏误寒知道她对打针有些抵触，便劝道：“打针不疼的，稍微忍忍好不好？”</p>

阅宁也道：“是啊，很快就好了。”</p>

医生附和了几句，药水从针头滋出，一股很淡的味道传进江欲棠的鼻子里。</p>

她不动声色地闻了闻，藏在被子下的手指蜷缩了一下。</p>

这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