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该干嘛干嘛去,老话说得好,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你呀,别操心太多。”谭正笑道。
陈兴心里苦笑,他又哪能真的什么都不去想,他在南海并没太多的助力,张家把他放到这里来,有锻炼磨砺他的意思,陈兴心知自己就算不能交出一份满分的答卷,但也绝不能表现得太过不堪,否则张家凭什么花费大量资源和关系来扶持他?就算他是张家女婿又如何?张家是一个庞大的派系,而这个大派系里又不仅仅有张家,一个派系所拥有的关系和资源是固定的,但想往上爬的官员却是永远都不会少,每个人都希望得到派系的重点支持和照顾,资源的分配就显得极为重要和敏感,他有张家的关系,能够重点得到照顾和扶持,但要是他自己不争气,就算是张家想下大力气扶持他,派系里其他大佬就会没意见吗?
毫无疑问,陈兴面临的问题是要让自己在南州任职的时间里,交出一份不错的答卷,而不仅仅只是来镀个金,混几年时间,到期了就拍怕屁股走人。
不过想归想,陈兴也能明白谭正的另一层意思,福佑军今天的一番讲话就算真的是有敲打的意思,也不该是他要过分去考虑的,不同层次有不同层次的游戏规则,福佑军不可能直接插手他这一层次的斗争,真要那样,自有别人会站出来牵制福佑军,正如同谭正所说,天塌下来有个高顶着,轮不到他操心,他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
在谭正办公室呆的时间不长,陈兴很快就提出告辞,谭正的话,对陈兴其实也颇有一番醍醐灌顶的效果,不管福佑军是什么态度,陈兴在猜测之余,做好自己就足够,他在南州如果能交出一份不错的答卷,张家又如何会坐视他被人骑到头上?
“谭书记,留步。”陈兴见谭正做出一副起身相送的姿势,赶忙道。
“好,那我就不多送了,你慢走。”谭正笑着点头,只是笑着送了一两步就点到为止,他和陈兴几次交往所摆出来的姿态已经给足了陈兴面子,如今也不用再去刻意多示好什么,相信日后真有用到的地方,今时今日也足以结下了善缘。
目送着陈兴离开,谭正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稍微有些严肃,只是片刻后,谭正自嘲的笑了笑,他对福佑军的忌惮是不言而喻的,但想想他在南海也不一定会呆很长的时间,现在他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只要是按程序来,福佑军也找不到借口生事,他能当上一省的纪委书记,在中央纪委那里,又岂会没有一点半点的关系?
他现在卖给陈兴面子,多多少少也有同陈兴背后的张家示好的意思,不过现在张老爷子逝世了,这让谭正多少觉得有些遗憾。
陈兴从省纪委离开之际,蓝河会所这边,气氛却是剑拔弩张,路鸣已经打算带着人硬闯,而邓文华,也摆明了不配合的态度,放路鸣进来抓人,这等于是扇他的耳光,邓文华一向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又哪里肯让人看笑话。
邓文华后边,陈达飞一脸悠闲的站着,他没有直接冒头,但也没躲到一边去,此刻站在邓文华后面,脸上大有一副看戏的神色,眼底深处,隐隐有几分戏谑,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闹吧,闹吧,越闹越大越好。
“市长,现在是回去还是?”出了省纪委的大门,司陈兴的司机李勇问道。
“去医院吧。”陈兴迟疑了一下,说道。
来到医院,陈兴径直来到周知进的病房,医院给周知进安排的是高级干部病房,个人单间,陈兴本以为这会没什么人,不成想还有别人来看周知进,走进去一看,是海关缉私局局长赵元明,陈兴朝对方点头示意。
“陈市长。”赵元明不敢托大,站起来向陈兴问好,就算海关不属地方管辖,赵元明无疑也不敢在陈兴面前张狂。
“没想到赵局长也在,坐,坐。”陈兴笑了笑,向下压了压手,示意赵元明坐下。
“还有案子要办,听说周助理受伤,特意过来看下,陈市长和周助理聊吧,我先走一步。”赵元明笑道。
“赵局,案子就劳你多费心了,我这一两天怕是都得躺在这里。”周知进道。
“周助理说的哪里话,案子是我们共同的责任,我是责无旁贷,哪有什么费心之说。”赵元明正色道。
周知进点了点头,没再多说,陈兴站在一旁也没出声挽留,赵元明识趣的不留下来碍眼,他也没啥好说的。
等到赵元明离开,陈兴才在病床旁坐下,周知进见没外人了,一个鲤鱼打挺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知进,我看你还是躺下吧,要装病人就要装像点,等下要是有人过来,看你这样子哪像病人。”陈兴笑道。
“啧,谁知道咱不是装的呢,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周知进摇头道。
“这可不好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才是我们要的效果嘛。”陈兴笑道。
“我都在这病床上躺不下去,也不知道路局那边怎么样了,我估计他肯定要吃个闭门羹。”周知进直接说正事。
“以我们对那邓文华性格的分析,他不让人进去调查是正常的,路鸣的行动不可能顺利。”
“不顺利正好,正中咱们的下怀。”
两人这才刚说着话,陈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陈兴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是司机李勇打过来的,李勇在楼下车里等他,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市长,我看见省委邓秘书长的车子过来,他人也过来了,进去你在的那一栋病房了。”
“邓毅过来了?”陈兴霍的起身。
一旁的周知进,同样是眼睛瞪得滚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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