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电影学院，“恰好遇到你”咖啡馆。</p>
王小胖带着饰演服务员的几个群演开始走戏。</p>
按照沈白粥的交代，他专门在演员的走位范围贴上胶布，模拟好表演区域，以防这些没经验的新人走出镜头拍摄范围。</p>
而张小美则领着罗羽那几个负责道具的室友，确认打光，收声等几个拍摄道具。</p>
化妆区旁，程香芋正在给罗羽和曲老板做最后的上妆。</p>
五月的天气已经有点热了，咖啡馆里不少妹子打扮的十分清凉，沈白粥走到大厅中央，大声对众人道：</p>
“各位同学，打扰大家了。我们的拍摄马上就要开始，谢谢的大家的配合……”</p>
“导演，没问题！”</p>
“放心，不会出戏的。”</p>
“导演多给我几个镜头哈……”</p>
帝都电影学院的学弟学妹们都很热情，大家本来都在喝咖啡，一听要拍电影需要群演，每个人都非常配合。</p>
“好，大家就像平常一样，该喝咖啡喝咖啡，该玩手机玩手机，该搂女朋友搂女朋友哈，”沈白粥笑着说。</p>
“就当我们摄像机是个电灯泡，完全不存在就可以了。”</p>
大家都是一乐，气氛顿时松弛下来。</p>
扫了化妆区一眼，沈白粥发现程香芋已经上完妆，于是问道：“各部门，准备的怎么样？”</p>
“摄影组准备完毕！”</p>
“灯光组准备完毕！”</p>
“道具组完毕！”</p>
“演员已就位。”</p>
点点头，沈白粥坐上监视器后面的导演椅上：</p>
“全场注意，《调音师》第一场，第一镜，第一条，action！”</p>
王小胖敲响场记打板，退出了镜头——</p>
表演开始。</p>
这一段戏讲的是调音师的老板，在咖啡馆约谈调音师，质问他为什么要假扮盲人。</p>
虽然只是起交代作用的剧情，但这段戏时长却占了全剧的大约3分之一，可以说是很重要的一段了。</p>
沈白粥原本担心曲老板的表演没有气势，真正一开机，却发现这位大哥居然演的张弛有度，非常稳健。</p>
反倒是他觉得应该有把握的罗羽，频频跳戏……</p>
“咔！罗羽，你调整一下表演风格，不要那么浮夸。”</p>
沈白粥纠正道，“这段陈述你平铺直叙就可以，不要乱加表情。”</p>
“咔！罗羽，你眼神展示内心波动就行，记住不要有多余情绪，太跳戏了。”</p>
“咔！重来！”</p>
“咔！”</p>
一个小时就在沈白粥的“咔”“咔”“咔”里过去了，被罗羽拖累，拍了半天，剧组一条戏都没过。</p>
摄像机后的边枫已经很不耐烦了。</p>
一旁喝咖啡的群演都有些熬不住了，走了好几桌，所幸还有后来的补上。</p>
罗羽自己也开始急躁起来了——他本来是想在程香芋面前展示下自己的精湛演技，拿个印象分的……</p>
哪想到频频被沈白粥否定，尤其当着程香芋和宿舍哥们的面被这么训，他脸上忍不住就带出些不服。</p>
“你太想展示你自己了，”沈白粥叉起腰，“你的表演完全没有在角色里！</p>
想象一下，你做为一个员工，面对自己老板的质疑时，会是这种漫不经心的表情吗？”</p>
“罗羽，你能不能别老是挤眉弄眼的！”边上程香芋忍不住了，看着罗羽那副对自己哥哥不服气的表情，她训斥道：</p>
“这么多人陪着你呢，别浪费大家时间行吗？”</p>
原本她这是好意，想帮自己哥哥出气，然而没想到沈白粥却皱起了眉，转身看着她，肃容道：</p>
“程香芋，谁让你说话的？”</p>
“啊？”程香芋一看沈白粥一脸严肃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p>
随即她就看见沈白粥对他眨了眨眼。</p>
程香芋秒懂。</p>
“我……”她一脸害怕的样子，期期艾艾的说。</p>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在我指导演员的时候，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断，干扰或质疑。”</p>
沈白粥一脸威严的看着她，心说果然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俩演起戏来那真叫一个默契……</p>
他厉声道：</p>
“这是片场的规矩——我是唯一的裁决者。</p>
不拍戏时怎么都行，拍戏时，这个片场只允许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的声音。</p>
我不管你说的是对是错，程香芋，这没有你说话的份！</p>
这个片场能开口训人的，只有我一个。”</p>
说着，他环视所有人，声色俱厉的说：</p>
“我再强调一遍，在这个片场，你们每个人都要认真听我的声音，尽你最大的能力，做到我要求的东西。</p>
你们是我的臂膀，是我的手脚，而我是你们的大脑，都听懂了吗？”</p>
“听懂了，沈导。”大家纷纷答应。</p>
原本罗羽那几个同学嘻嘻哈哈的，现在脸上都浮现出敬畏的神色。</p>
他们虽然是学生，却也耳濡目染知道一些片场的规矩。</p>
大家都听说过，很多出名的导演都是片场暴君，要求对剧组的绝对统治权，不容任何人拂逆……</p>
今天，他们在沈白粥身上见到了这种派头。</p>
你看程系花这种炸裂脾气，不都被他训的不敢吭一声？</p>
罗羽脸上那不服的表情也消失了，换上了一副沉思的神态。</p>
今天他终于知道，这剧组和他们同学搞得那些业余剧组不一样了。</p>
“我说的话你听懂了吗？”沈白粥又转向问程香芋。</p>
“听懂了，沈导。”程香芋表面扁着嘴，已经快要哭了……</p>
心里却说你这死鬼，敢把你得意的，过瘾吧？待会我不把你当马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