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自己的嘴巴张得很大,过了很久才道:“什…什么样的人?”</p>
岳婷伶深吸了一口气,故意吊胃口道:“要不要告诉你呢?这是个问题…”</p>
“麻烦你讲给大叔听好不好?”我发觉自己瞬间跟自尊说再见。</p>
岳婷伶明显想笑,可还是忍住了,道:“一个女人,年龄比你还大点。”</p>
我瞅着她几秒,道:“你是说我外表看起来的年龄对不对?”</p>
岳婷伶故意瞪了我一眼:“废话!当然是喽,谁知道你到底活了多少岁啊?”</p>
“那么是在什么状况下看到的?”我又问。</p>
“喂,大叔,是我在问你问题耶!”她终于笑了出来,一种撒气后的坏笑。</p>
我真怕她拿钻戒来要挟,于是叹了口气道:“算了,也不是非要知道,我出去一下,你随意。”</p>
说完我真的站起身就朝门外走,如果岳婷伶不拦我就索性去网吧,没料到她一下蹦过来,“你个老野猫老往外头跑的?”</p>
这下轮到我笑了,当然是在心里面,“如果你愿意讲给我听,那么我可以待一会儿。”</p>
“很久以前的事了”岳婷伶拦在门前,刚才的得意已全然不见,“你坐回去我再说”。</p>
没想我的小伎俩还真管用,于是坐到岳婷伶刚才坐的位置,她则不出所料过去坐在床上,道:“那时我才十岁出头,跟着许多别的孩子一起受训,地点在我至今都不清楚的深山里,有那样一个上半张脸覆着面具的女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我不知道算不算是监督,但她几乎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看我们接受各种训练。”</p>
“那段时期爸爸不在身边,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孤独了,孩子们白天训练,晚上却都单独睡,也就是说,不允许彼此交朋友。有一天晚上我背上的伤发作,痛得实在没法睡,就偷偷弄开锁—别问我怎么弄开的,我就是有那个本事,然后跑出去…”</p>
“我在山路上走了很久,心想只要天亮前回营地去就行,结果发现半山腰上有灯光,出于好奇就爬上去,到窗子底下探头往里瞧,窗帘有缝,屋里有个女人在洗澡,用的是很深的澡盆,虽然只能看见她肩部以上的背影,但我还是一眼认出就是那个女人。”</p>
“短短一两分钟后她就出浴,人站起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她背上的纹身,就是你这块绸布上的古怪图案,当然我不能百分百肯定,那时太小记忆可能会出偏差…”</p>
“你有没有看到她的脸?”我终于问道,“她洗澡时总不会戴面具吧?”</p>
岳婷伶摇晃着双脚也摇晃着脑袋,“没看见,在她转身前的一刻我就把头伏了下去,不想被发现…”</p>
“那你之后有没有再见到她?”我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笨。</p>
“当然有啊!”岳婷伶道,“她还是定时来营地看我们,有孩子问过她是谁,结果被教官狠狠抽了一顿。”</p>
“直到有一天,她最后来了一次,站的时间比以往都长,然后被车接走了,自此再没见过,当然不久后我们的训练营也结束了。”</p>
“既然那女人戴着面具,你怎么看得出她多大年龄?”我问道。</p>
“小女孩的直觉呗,而且她下半张脸还是显露的,感觉就是个步入中年的女人。”岳婷伶道,“不知道她跟姓金的老家伙有没有关系,都戴着半张面具哩!”</p>
我沉思了片刻,道:“你爸知不知道这件事?”</p>
“你说可能吗?”岳婷伶“嗤”了一下,“让他知道我夜里跑出营地还不打死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