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姜维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可是东吴不守约定,我军退后,开始清算报复了?”
霍弋回道:“兄长英明,正是如此。自去年我军撤退后,东吴数番组织兵马入侵武陵蛮人领地,掳掠强者为兵,弱者为民,蛮人上下苦不堪言,实在没了法子,才来求主公主持公道。”
“嗯。”
姜维轻轻应了一声,算是表示知晓。
不多时,张苞房门被半推开,张星彩与张绍簇拥着一名清癯简朴、精神矍铄的老者走出,此人正是华佗传人樊阿是也。
姜维急忙起身相迎:“樊先生,敢问我家兄长病情如何?”
樊阿轻抚灰白的胡须,回道:“果如将军所料,张将军他肠胃中长了虫子,时日一久便形成内疽,一直呕吐不止,损耗元气。”
“可有办法医治?”
樊阿点了点头,径直走到案几处提笔下方。
“家师生前曾传下一剂药方,号漆叶青黏散,用漆叶的碎屑一升,青黏碎屑十四两配制煎服。此药能人体中的诸虫,更能滋养五脏,久服更可延年益寿。张将军连用此药方一个月,可尽驱体内秽虫,保身体康泰。”
乍闻张苞生还有望,张星彩接过药方,千恩万谢;姜维亦止不住的道谢。
樊阿摆手道:“医生父母心,只是举手之劳耳,两位不必客气。”
这时,他忽起身面朝姜维,问道:“老夫听石斌说,说姜将军著有《伤病杂护论》,并以外创手术与术后看护两样手段救治伤员,不知可有此事?”
面前之人是华佗的亲传弟子,堂堂国手,在他面前,姜维那是丝毫不敢托大,于是忙谦逊道:
“只是在下异想天开,想到的一些急救伎俩。”
樊阿抚须道:“将军何必自谦?家师尝言,不论手段如何,能救人活命才是紧要,他老人家生前也曾着力钻研外创手术……”
稍作停顿,他的面上忽浮现一丝犹豫:
“其实,老夫此番前来,除了救治汉室忠臣,还想同将军交流一番这伤病杂护之术,不知将军是否方便?”
“此事易耳!过得几日,在下便要自领一军,军中将设救护专员,先生若是有暇,还望不吝赐教!”
姜维当即没口子答应下来。
“当真?”
樊阿本是试探性的一问,不想眼前这个少年将军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一时面上露出些难以置信的模样。
“先生救了在下义兄,与救了在下无异,救命恩人面前,在下岂敢虚言?”
姜维早却知其所想,当即又拍着胸脯应承了一遍。
时中医源远流长,流派众多,各有所长,但为了保密计,各派皆采取敝帚自珍的态度,多不愿意将核心手段视于外人。
华佗、张仲景等名医也不过专精一科或数科,之所以名闻海内,千古流芳,大多还是因为著书立说,愿意同当代人分享,又流传于后代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