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想开门逃出去，那少年却在门外用什么东西将门栓死了。他边栓门边说：“姐姐，我爹娘已经十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人肉，他们就会变成伥鬼，到时我就没有爹娘了。姐姐你这么好心，就让他们吃个饱吧！”</p>

——什么？！</p>

闻茵浑身地血凉透了。</p>

她回过身，屋子里不知怎的亮起两团绿莹莹的鬼火。</p>

屋角，两个缩成一团的“人类”慢慢站起来。</p>

他们身上的衣衫已经破成黑乎乎的布条，完全无法蔽体。勉强能看出这是一对男女，皮紧紧包着骨头，佝偻着背，眼窝凹陷，眼珠看上去马上就要掉出来了。</p>

闻茵急忙想喊玄期，那男子不知脚下步子如何移动，竟瞬间来到她面前，一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不让她出声，那女子扑上来，抓住她的脚踝，张口就想要下去。</p>

砰的一声，门从外面破开，一团东西被扔了进来，重重摔在墙壁上。</p>

那对男女一愣，回头看清扔进来的是什么，顿时哇地一声大叫，像是哭泣又像是怒吼。</p>

他们的声音、动作、容貌，已经完全不像人类了。</p>

闻茵只觉腰间一凉，一把剑穿过她肋骨旁，剑锋扎透了眼前的男子。</p>

仔细看，那把剑剑身纯黑，剑身上用朱砂刻着看不懂的符箓。</p>

那男子双眼圆瞪，重重倒地。</p>

出剑的是一位男子，他方才踢开门，将那孩子重重扔进来，顺手刺穿了这孩子的爹，再抽出黑剑，剑锋一挑，那女子也无声倒地。</p>

二人倒在地上，一个被剑穿腹而过，一个被抹了脖子，竟没有流出一滴血。像是两个被刺破的皮囊，从破洞处溢出汩汩黑色的汁液。</p>

“爹、娘——”</p>

少年哭喊着扑在那一对尸体上。</p>

持剑的男子抓住闻茵的手腕，将她拉出屋子。</p>

闻茵这才看清他的脸，但她并不意外。</p>

傩戏面具后，是一双写满忧虑、不安、愠怒、庆幸的眼睛。</p>

“陆侯，您从永定门一路跟踪我而来？”闻茵仰头看着那双眼睛问。</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