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先前在仙阙说得轻巧,但他实际没有能解决言黥封当前情况的办法,只能用秦阳昇当初封印他的方法,暂时封印言黥封体内怨魂。</p>
只是言黥封和怨魂的情况,跟当初秦钰和拂晓有所不同,秦钰也不能完全寄望于封印和养魂之法。</p>
他借此将言黥封带走,一是不想落了上官辰的盘算,另一个也是得等拂晓醒来,才能彻底超度这批亡魂。</p>
现在他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在让言黥封保持意识清明,减少村民魂魄的耗损的同时,让言黥封尽可能多地养护几名耗损较弱的魂魄,送这些魂魄已补全的村民亡魂往生。</p>
言黥封一个人的灵魂力量到底有限,又已耗损严重,难以超度所有亡魂,否则也不必由拂晓以生息补全不足了。</p>
现在能做的,是尽量恢复言黥封魂力精血上的消耗,让他能尽可能地撑到拂晓醒来。</p>
秦钰以灵力将兑换来的养魂灵药等炼化,将药力渡入言黥封体内后,又加了几道封印,安抚他体内怨魂的躁动。</p>
等言黥封的情况基本稳定后,秦钰就将秦阳昇当年传他的养魂之法传给了言黥封,助其在自身魂力消耗和怨魂汲取魂力上达成相对稳定的平衡后,秦钰捏诀唤醒了言黥封。</p>
了解了基本情况后,言黥封跪倒在秦钰面前,“阁下大恩,言黥封以心魔立誓,此世此身,任阁下调遣,直至身死魂灭,无所不从。”</p>
心魔誓定,秦钰阻止无用,便也没有多说,只是仍解释了句,“我只能帮你一时,真正能帮你的,不是我。”</p>
“先有阁下相助,才有之后的机会,您不必推辞。”</p>
言黥封虽伤势刚稳而气息不匀,但言辞却恳切坚定,“此后相助那位恩人的恩情,我亦会报答,并不冲突。想来,阁下与那位恩人的关系匪浅,应不会出现彼此冲突的情况。”</p>
想到拂晓,秦钰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面上多了些许笑意,低喃着肯定一语,“那倒不会。”</p>
听得此言,言黥封心中仅有的一点顾虑也消散了,“如此,我同时为二位办事,也不算违背誓言。我一无所有,唯有烂命一条可供差遣。只望二位不嫌我无能。”</p>
“性命珍贵,世人皆如此。”</p>
秦钰纠正他,“你得一村之民养育,他们对你的爱护,一如你对他们的珍视。自轻自贬,是轻贱自己,也是辜负他们对你的关怀。”</p>
言黥封面有动容,眸中隐现泪光,垂眸遮了不堪,低头受教,“谨记先生教诲。还望先生能助我早日寻得那位能让村人超脱的恩人,让他们不再受魂魄残缺之苦。”</p>
“此事急不得。”</p>
秦钰沉思一瞬,也向言黥封说明了拂晓当下的情况,“他先前损耗颇多,如今尚在闭关,不知何时才会醒来。当下该做的,是疗养你自身伤势,巩固修为,以维持对残魂的养护。若你实力足够,或许并不需他出手,也可渡他们往生。”</p>
听闻此言,言黥封纵然不忍村民多受苦楚,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也确实只能如此。</p>
如果能靠自身能力,让村民们都可往生,倒也算聊以弥补了自己对他们的亏欠。</p>
“待你休息几日,伤情稍好后,我们再往你当初的村镇一行。”</p>
安抚了言黥封几句,秦钰安排了后续的行程,“那处既然是受邪修侵扰而施以疫毒,一般的火化病逝尸体,恐怕不能控制疫毒,还需妥善解决。再者,在亡者生前长居之处,以异法安抚亡魂能事半功倍。”</p>
“你这几日,可先遴选魂体耗损较轻的亡魂养护。等回到故地,我可助你先送他们往生,也减弱你供养残魂的压力。”</p>
言黥封当即点头,“多谢先生。”</p>
“休息吧。”</p>
秦钰说罢,留下养魂的丹药就离开了这方特殊空间。</p>
回到客栈,秦钰捏诀幻化了身形,结了房钱,辗转换了几个地方,又往诸闻楼去收购了些三朝演武盛会的信息,以及一些养魂、养剑方面的方法、资源。</p>
在皇城逗留的几日,秦钰除了买下些不曾见过的稀奇玩意儿,又多换了些俗世的金银钱币,备了些吃食。</p>
言黥封虽已入修行之道,但尚未辟谷,光靠自身力量支撑消耗,终究入不敷出。</p>
秦钰手头的丹药,多是以灵力清气为引,不适合言黥封,只得又兑换了些魔修能用的疗伤丹药。</p>
见言黥封的伤势基本稳定了,秦钰便不多待,问了他位置,在购置的地图上确定了大致方向,缩地成寸,一个时辰已达大山外围。</p>
将言黥封从特殊空间内放出来,跟着他到了被疫病摧折过的村镇,秦钰并无太多慨叹,无视四周的破败,仔细探查了方圆五里内是否有邪气残存。</p>
显然,上官夕他们来调查时,已经对此地残存的疫毒,已经做过一定的处理,只是修为不够,又不精通风水布阵,尚有邪气留存。在这几日里,邪气又渐渐汇聚,有了几分异变。</p>
散符开阵,秦钰聚天地灵气于此,尽清邪气,又挥剑气,劈山开道,重塑地形,破了最开始的邪修在此布下的聚阴地势。</p>
待天地一清后,秦钰又在村中设下往生阵,转头看向言黥封,“送他们离开吧。”</p>
言黥封点头结印,按秦钰先前传授他的导魂之法,在秦钰为他解除部分封印后,引导被束缚在身躯之中的几道怨魂离体。</p>
村民怨魂久在孝幡之中受邪术炼化,或多或少都有损耗。言黥封这几日修养疗伤的同时,按秦钰传授的养魂之法,也只勉强补全二三人的灵魂。</p>
此刻送村民亡魂往生,言黥封掩面落泪,又起傩舞,以今生所学最高的丧礼,送他们离去。</p>
傩舞引动阵中灵气,将往生的村民神智获得一瞬清明,亡魂流连绕阵中人盘旋片刻,释然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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