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娴屁股还没坐热，就闻见一股檀香味飘了过来，她以为是谢云，还未转身，张口就叫：“阿翁！”</p>

“哎！”颤颤巍巍挪过来的白长老。今天心情好，耳朵突然好使了。</p>

谢娴脸上带笑，虽然不是谢云，不过也没喊错。</p>

她起身扶着白长老坐下，“您老怎么过来了？”</p>

“晒，晒!”</p>

“哦，晒太阳！我也喜欢晒太阳。”谢娴往后靠，把手垫在脑后，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有贵女风范。</p>

白长老，看着场上的小娃娃们笑的通红的脸蛋，轻咳两声。</p>

“阿娴！女娃娃们也一起，好，”他声音沙哑，长时间不说话，有些艰涩难懂。</p>

谢娴转头，瞧着白长老高兴的模样，不像是装的：“是！我也是女娃。”谢娴回话。</p>

族中都说，白大长老已经‘呆症’时日无多，很多年轻人都不耐烦听他说话，渐渐的白长老就耳朵不好了。</p>

但谢娴知道，白长老耳朵可一点都不聋，议事堂每次谢仲作妖，众人劝他不听，白长老就能听见话了，并且口齿清晰，直指要害。</p>

每每这时候，众人附和，谢仲没办法只能妥协，如此几次，谢娴便领悟了，议事堂真正的流程。</p>

白长老似是累了，把头搁在拐杖上，眯着眼睛，轻声道：“族人短视，还需有人指路。”</p>

谢娴挑眉，她可接不了这活儿，自己都蒙眼过河呢，可不敢给人当指路明灯。</p>

见她笑笑未说话，老头继续道：“女娃娃们，也用得！族中小郎只二百人，但女娃却有三百人。”</p>

没办法，如今吃食紧俏，人们为了生儿子，会不停的生，但若真的有了儿子，生育的意愿就不会那么强烈了。</p>

所以乡人们普遍的标配都是一两个男娃，好几个女娃。且女娃除了在家做活之外，她们能做的事情极少，眼前的只有墙中庭院，和灶台这方寸之地，严重浪费了劳动力。</p>

家里条件好的，早早便把小郎送去好的私塾读书，指望出人头地，谢家书梓堂，只能算是族学，在雀县虽小有名气，但不是人人能进的。</p>

族人中必须对族中有功绩，或者受长辈蒙荫才能送小辈入书梓堂学习。</p>

“从你这幼学出来的女娃，能干的事情不少。”幼学只教通识常用字，和基础算术。只要考过结业证，便能找到个好差事。</p>

这个月新上了个物理课，是和力学有关，包括画图，标尺等。但大家明显报名意愿不高。</p>

谢娴点头，她知道啊。“娴尽力了！”她只能帮她们到这里。</p>

若要她开办女学，学校房间谁来出？</p>

且那些习惯家务事交给女娃的家长们愿意吗？这些就算在现代社会都能凸显出来的问题，在古代只能更加明显。</p>

对于混在教育界这么多年的谢娴来说，这属于时代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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