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少航甚至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的荒谬感。</p>

突然。</p>

啪！！</p>

客厅窗户的玻璃破碎。</p>

稀里哗啦跌落一地。</p>

乐少航亡魂皆冒。</p>

但是他却硬生生以莫大定力，保持半跪姿态没动。</p>

而云老和李老，甚至连眉头都没抬一下。</p>

两人开始较劲吃肉。</p>

“你个老不死的，给我留点。”</p>

“你不会自己煮啊？”</p>

“你看看，这谁切的肉？都顺筋了。”</p>

“你吃不吃？不吃就滚！”</p>

“哎哟，老李，你这老小子，你还真是小气啊，老子偏不滚！”</p>

不多时，云老和李老额头全是汗水。</p>

“来，再来三杯。”</p>

“来就来。”</p>

又是三杯下肚。</p>

桌子上几盘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p>

两位老人似乎根本就忘记了玻璃碎裂的事情。</p>

乐少航已经跪得膝盖麻木了。</p>

一条腿甚至已经开始颤抖。</p>

但是。</p>

他的上半身还能保持不动。</p>

不得不说，这家伙有点毅力。</p>

客厅里，已经多了一层淡淡的白雾。</p>

一瓶酒眼看要见底。</p>

“还喝不？”</p>

李老看着云老，面无表情的问道。</p>

云老摇头叹息，满足无比的放下筷子：</p>

“不能喝了，再喝就多了。”</p>

李老突然大笑了起来：</p>

“哈哈哈哈。”</p>

“云鼎天啊云鼎天，你说你这一辈子啊，吃不敢吃，喝不敢喝，爱不敢爱，你啊你啊，就是个贱骨头！”</p>

乐少航犹如五雷轰顶。</p>

终于，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p>

云老望着李老，微笑说道：</p>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个贱骨头。”</p>

“以身许国，不敢放肆啊，希望下辈子，我可以活得恣意妄为。”</p>

李老的眼瞳微微一缩。</p>

他冷冷的看着云老，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p>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谁又只是为了贪图权力呢？</p>

殊途……！</p>

或许是同归吧。</p>

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p>

李老微微垂目，看着面前的酒杯。</p>

良久良久，伸手端了起来。</p>

慢慢一口喝干。</p>

再放下。</p>

“我不服。”</p>

“可又不得不服。”</p>

“天时在你。”</p>

“我摆了你最喜欢吃的涮羊肉，还有我最好的酒。”</p>

“我在等你。”</p>

“我在赌你！”</p>

“等你来。”</p>

“赌你不敢来。”</p>

“可是你来了。”</p>

李老的声音，开始慢慢变得低沉，变得颓然：</p>

“我其实多么希望你不来啊，你不来，我就走了。”</p>

“可你来了，我还怎么走呢？”</p>

云老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深沉入海：</p>

“老李，你依然可以走，我知道你有退路。”</p>

李老有些神经质的一笑：</p>

“天下之大，我已经没有去处了。”</p>

然后他脸色陡然阴沉，狠厉道：</p>

“可我还有最后的机会！”</p>

云老沉默。</p>

李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p>

再喝一杯。</p>

怔然望着某处，声音如幽魂：</p>

“林安输，我就赢。”</p>

云老目光一缩：</p>

“拭目以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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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