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择试着给她输入一些灵力,可是如石沉大海,根本无法,想起大夫说的久未进食,试着喂她东西,可是碗筷勺子根本进不进去结界。明择守了半宿,合衣而眠,等醒来时不小心打翻了碗筷,碎片刮伤了手的时候,突然来了灵感。
明择洗了手,加深了那道血口,将手放在她的唇上,鲜红的血滴落在她的嘴里,明择能感觉到她的眉头皱了皱,一开始是抗拒这血腥味,后来还是本能取代了嫌恶,竟然主动吸了起来。
明择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想起一路从明挽那里知道一些消息,竟然有一丝怜惜起来,将自己手腕处切了另一道伤口,依旧放在她的嘴边,任她吸吮。
如此连着两天,等祖父到了的时候,明择的脸上也露了些苍白的神色。
明择猜的没错,果然是灵族的手段,还是最本源的灵力,难怪自己无法。
祖父帮着解了结界,又开了些方子,想必是还调整好了她体内乱窜的灵力。
祖父临走时,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了那个女孩,“你父亲让明挽去处理一些事,你护她一段时间吧。”
“是,祖父。”
“他是怕明挽卷入朝廷纷争,你也是,等她好了,就让她离开,我凌霄派从不与朝廷瓜葛,这是你父亲立下的规矩,何况,你修为灵力尚未达成,此时遇到如此,连个结界也开不了,也早点回凌霄峰修行吧。”
“知道了,祖父。我过几天就回去。”
“甚好。”
明择送走祖父后,看着眼前仍旧陷入昏迷,但是脸上已经有些血色的人,陷入了沉思。最后清醒过来,见希音的嘴上还残留有他的血,并不愿她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了布,沾了茶水,替她轻轻擦拭掉鲜血。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等明择反应过来,希音唇上的鲜血已经擦干净,可是自己的手并没有离开。
明择看着眼前姣好的容颜,安静的面孔,想起她的琴声,明挽说过,那次合奏,也是伤了希音郡主的,看来总是要还的。
明择其实想过和希音再次相见的场景,可是绝不是冰冷的湖底,绝不是她如此沉睡,绝不是如此的心痛和压抑。
明择俯身过去,怜惜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了一吻。
希音郡主,活过来。
以我所有的不甘,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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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音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家客栈里,浑身乏力,店家说有人救了自己,守了自己好几天,不过刚刚已走了。希音坐起来,发现自己是戴了面纱的。想起自己昏迷时若有若无的记忆,看着桌上那把剑,陷入了沉思。
是谁救了自己,却为什么又离开?
希音能下地,又是几天以后。
希音离开那座小镇的时候,总感觉并不是一个人。策马站在路口,希音回头看了看,也无法,既然不见,她不能强求。
明择看着眼前人策马离去,心里还是隐隐约约有些担心,但是自己早已给建楼传了消息,那人与希音郡主的母亲关系匪浅,以建楼的实力,要保护郡主绰绰有余。
希音也是如此打算,如今临海局势瞬息万变,父王侧母妃和弟弟都在别人手中,自己的处境更是艰难,不难猜想,整个烟雨朝都在找她。
是怎么从临海郡主流落至此的,希音不知道。希音只知道现在应该找到母亲,可是转念一想,有婆娑那样的人在,即使母亲来了又如何?唯一的希望就是祖山,祖山好像并没有把灵族放在眼里。可是还是先得找到母亲。
从小镇出去,没有了阿莫,李戈和礼乐的陪伴,希音第一次发现,天地之大,好像并没有自己的去处。连手中的银两,也是那救了自己却不露面的人留下的。待听得自己与小国舅订婚一事,希音想起筑城的闹剧,恨意更浓。
希音一路江湖中人打扮,连那短剑也被破布包了,骑了最不招摇的马,因此一路虽艰辛但倒也安全。一路打听过去,才终于到了一座叫铎城的地方。那里是去星城的必经之路。希音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又向店家打探了铎城离星城的位置,她当然知道此时不能靠近星城,但是她除了从星城出发,并不知道其他去祖山的路。而自己与母亲并无约定的方式。
那店家告诉见问,道:“小姑娘,现在这乱糟糟的时候,去星城干什么?”
“也听说了,可是家母和弟弟还在那里,正是因为乱才要去把她们接回来了。”希音回道。
“姑娘是从星城出来的,难怪听着是官话了,也是,还是接回来吧,可是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出来不怕吗?这段时间,那山道上可不安分。”店家又劝道。
希音不再接话,往二楼走去。
待希音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那店家朝着一旁的几人使了使眼色。
希音虽无走江湖的经验,但在军部练就的警觉度也不是白搭的,不过半夜需要躲避黑店恶棍而流浪街头,这并不是很好的滋味。躲在暗处,看着沿街依稀的灯火,希音心里的落寞并无人可排解。那几人显然对附近的地形很是了解,几处险险地与之擦肩而过,从那些人的话语中大概是原本计划要把自己药倒了卖进青楼妓馆的。
希音几次险些要撕了那些人,但是短剑落在了客栈,此时人单力薄又是别人的地盘,只得忍了心里的愤慨,先逃命要紧。如若真的遇到最坏的情况,自己也并无十分把握逃生。
希音见空得脱,从一家农户那里偷了一匹马,尽量将自己身上的银两留了些,便骑马狂奔,一路了离了这铎城。
可是没想到转眼又落入了山贼的手中。
和一群山村农妇被押入到了山寨中。就算希音再有意隐藏,可是身形和气质都还是出卖了她。不过也保了自己不受其他小啰啰的侮辱。
希音看着自己被送到了一个还算干净整洁的屋子,不过依旧是捆绑着的。希音左右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绳索已经被自己松了些,此时静观其变。
“二爷,里面新来的一位小娘子,已经都洗好了,正等您了。”
门外是一位大约腆着脸讨好的小啰啰。
“嗯,去吧。”那位被称为二爷的人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听声音,竟是年轻人。
“二爷,这可是大爷特意交代的,知道一般的村妇您是看不上眼的,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位雪白雪白的娇娘子,特意来给二爷暖被窝的。”
希音闻言,闭着眼睛忍了怒气,平息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