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曾仕权道:“刚才我和老二在外面调人,还沒往心里去呢,哪知道竟是这么大的事儿,老大,要是我不回去通报,是不是您就打算着,把我们都瞒过去就得了,”
曹向飞道:“其实咱们几个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有些事情,当时不说,过一阵你们也都能知道,瞒它又有什么用处,只是你也替督公办事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他老人家的规矩,”
曾仕权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是,是,有时候我就想啊,督公他老人家位置高,事情又多、又乱,渐渐的就好像离咱们有点远了,在我们这心里呀,似乎呢,还是跟老大您更亲近些,我们这一死心塌地,就怕您拿我们当外人不是,刚才我是失言了,唉,可是有时候倒真觉着啊,老大您要是做督公,我们几个兄弟的日子会更好过些,”
只听吕凉的声音道:“老三,你这叫什么话,”
曾仕权一笑:“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本來宫里的事就够冯公公忙的了,还要他兼着提督东厂,其实也沒有必要,若是他放了这把手,把督公扶正,操劳国家大计,让咱们曹老大做副督公,管理咱们日常的事务,不也挺好么,”
曹向飞道:“哈,若真能如此,咱们闻名天下的四大档头,凭空少了一个,变成了三大档头,可有些不成话了呢,”
曾仕权笑道:“成话,成话,不但成话,还是一段佳话哩,三大档头有什么不好,要补齐四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冯公公叫我带那个小安子,就挺聪明伶俐的,日后安排他当小老四,公公心里也必欢喜,”
曹向飞道:“嗯,你这想法倒也不错,怪不得前些日冯公公夸你聪明,你小子事情想得周到体贴,比别人是强得多了,”曾仕权道:“我这点能耐,还不是老大您**出來的,有道是,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呢,”两人笑了起來,常思豪心道:“吕凉沒动静,不知什么心态,看來他们这四大档头也不是铁板一块,郭书荣华的屁股底下有这几头猪在拱,那也有趣得很,”
只听吕凉的声音道:“水颜香再怎样绝世倾城,也不过是一青楼俗妓而已,冯公公为讨皇上欢心,行此大险,实在得不偿失,”
曹向飞道:“你刚从外面回來,有些事情还不了解,公公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徐阁老清洗过朝野之后,又想把手伸进内廷,最近更是三番两次向皇上谏言,提请让李芳代替冯公公做司礼监秉笔太监,那李公公和他老徐勾搭连环,多年來交情深厚,如此计得逞,咱们岂非大祸不远,”
常思豪忖道:“这事荆问种提过一句,沒加细说,一打岔也就错过去了,其实现在想來,只怕也不是打岔的问題,而是不想说给我听罢,郑盟主和东厂上交下防,大搅浑水,关系比较复杂,和徐阁老却已成水火不容之势,徐阁老一旦联合东厂,聚豪阁的人加上四大档头合力,百剑盟就被动了,不过看这情形,徐阁老是要用东厂,却对现在东厂的头领又不放心,想要换上自己的人,这么一來,他们双方不就有矛盾了吗,”一时心中大乐。
只听吕凉道:“如此说來,看那天下第一美人不过是个噱头,公公诱皇上出宫,是为了让他亲眼见识一下徐家的嚣张势态,”
曹向飞道:“哼哼,徐阶老谋擅算,韬晦深藏,那几个儿子可不会给他长脸,长子次子在家乡横行,沒人敢管,自不必说,老三在京中气焰也越來越壮,那可是自找倒霉,他最近迷恋上那个**水颜香,居然肯花去三十万两白银赎买,又不惜巨资给她修香馆,一套下來怎么也得四五十万银子,徐阁老一年才多少俸禄,皇上转这一圈,心里岂能沒数,”
曾仕权笑道:“好计,好计,冯公公果然好计,若是皇上也看上了那小**,和徐三冲突起來,那乐子可就更大了,徐家有多少颗脑袋,怕也不够砍的,”
曹向飞道:“你还敢笑,长孙笑迟在江南一统黑道,聚众数万,其势已不亚于当年的‘飞龙人主’张琏,若是被他发现皇上就在自己身边听曲,你想想是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