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外婆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跟以前一样，让林然对这些爷爷奶奶挨个问好。</p>

长大了的林然自然是十分礼貌大方，不像小时候那样唯唯诺诺的，见到人也从来都是躲在外公或者外婆后面一声不吭。</p>

“哎呦，林然长大了，越长越像他妈噶。”赵奶奶笑得慈眉善目，看着林然开心地对着周围的老人说着。</p>

周围的那些爷爷奶奶纷纷表示可不是嘛，唐虹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林然现在这个样子跟他妈妈当年真的是一模一样。</p>

苏雨诺挽上了任致莹的手腕，甜甜地询问着对方这几个月过的可好。</p>

任致莹笑得极为灿烂，她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能有见到林然结婚的一天，尤其是自己孙子找了一个这么漂亮、温柔懂事的媳妇，让她那张老脸更加有光。</p>

林然提着东西先上了楼，任致莹似乎是想向大家炫耀下自己的孙媳妇，拉着苏雨诺坐回了原来的地方。</p>

老人家嘛，看到自己孙子孙女成气，多少都会想向旁人炫耀，但任致莹只是想趁自己还多在世的这段日子里，将苏雨诺或者说林然，介绍给她曾经的这些老伙伴，言外之意就是：这是我孙子还有我孙媳妇，以后我人不在了各位能帮忙就多多帮忙。</p>

林然也知道那些爷爷奶奶都是很好很善良的老人，他们也只会由衷地为任致莹，为自己而感到高兴。</p>

推开外公家的房门，里面的陈设和先前有所不同。唐虹有时候会说起，自从唐哲林脑梗抢救回来之后，语言方面已经几乎丧失了，但是年轻时的那些习惯还在，就是喜欢捣腾家具的摆设。</p>

唐虹因为这个时候责备过唐哲林很多次了，说他这么大的岁数还要去搬那些家具，万一闪到腰了或者伤到别的地方怎么办。但唐哲林就是很固执，嘴上说着知道了知道了，然后等唐虹不在的时候还是会继续捣腾，以至于林然每次跟着自己妈妈来看外公外婆，家里的家具位置都会有所不同。</p>

外公坐在沙发上，端端正正的，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见林然推门进来了也只是扭过头看了看，然后用着断断续续的语言跟林然打招呼。</p>

“要不，我帮，啊？”外公站了起来，想要伸手帮林然将那些买的东西提到厨房去，却被林然给拦住了。</p>

林然懂自己外公在说什么，他在说要不要我来帮你做饭，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p>

“你就坐着起就行了，我来弄就好了。”林然将外公扶回了沙发上，把客厅的窗户打开，疏通一下空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客厅那么大的两扇窗户居然只开了一扇。</p>

“啊......苏，苏......来了没？”外公乖巧地坐回了沙发上，就像个听话的小孩子一样，他在问苏雨诺来了没，怎么只有林然一个人。</p>

“来了，在楼下陪我奶呢。”林然拿来了扫把，一边简单地扫了一下地，一边回答自己外公，“一哈我还有两个朋友要来看你，你就坐在这里晒会太阳，或者说你想下楼吗？我带你下去找我奶她们。”</p>

“啊？”</p>

林然知道自己一句话说的太长了，自己外公年纪越来越大，老年痴呆的症状也愈发的明显，耳朵也不灵光了。</p>

他没有失去耐心，而是坐到了唐哲林的身边，几个字几个字地大声重复了一遍。</p>

唐哲林像是在思考，几秒钟后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就在家里了，最近腰痛下不了楼。</p>

林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己外公真的一年比一年要苍老了。</p>

望着对方的眼睛，林然还记得在自己印象里，外公的眼睛应该是很明亮，很有神的，但现在却有些灰蒙蒙的，眼皮因为皱纹几乎要把眼睛给盖住了，只留了一小条缝。</p>

头发也越发的稀疏，不过好消息是居然没有白头发。</p>

林然站到窗户前往外探头看了看，这种老式生活区，每家每户客厅的窗户都是真正意义上的窗户，并不是现代那种大的落地窗。窗户外还有一圈的台沿，最外侧才是防盗笼，台沿上养了许多的花，林然记得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爬上台沿去躲着，但现在看来这种设计有很大的安全隐患。</p>

唐虹已经不让两位老人再爬上台沿去浇花了，现在浇花都是直接站在窗户前往外浇水，以前林然记得自己外公或者外婆经常要猫着身子，偻着腰一步一步走在上面。</p>

铁板铁铁皮作为的底被踩得咯吱作响，小时候觉得这个声音很有意思，长大了再听却跟催命的锣鼓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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